李羡安与苏璃月并肩往西厅走去,一路上,两人压低声音,细细交流着今日探寻到的种种线索。
西厅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正好洒落在杨纪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眉头微皱,似乎思索着什么事情,桌上摊开一些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李羡安快走几步,笑着说道:“杨兄,原来你已经回来了。”
听到李羡安的话,杨纪当下手中毛笔,抬起头道:“李兄,苏姑娘,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苏璃月莲步轻移,走到一旁椅子上落座,拆开包装,拿出蜜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一脸享受的模样。
交换线索这种事情,有李羡安在,根本用不到她开口,相较之下,还是这美味的零嘴更合心意。
李羡安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抿一口,随后将今日探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待李羡安说完,杨纪也说道出今日查探结果:“我今日去客栈,冯鹤所住二楼客房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但在客栈的后花园中,我留意到地面上有几个痕迹很浅的脚印,似是没清理彻底剩下的。”
“此外,还有人看到,客栈后门曾去过一辆马车,当时一个黑衣人从马车里搬下来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可惜当时夜幕深沉,光线昏暗,未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闻言,苏璃月放下手中的蜜饯,插话道:“果然不出所料,有人蓄意谋划了这一切,故意将罪名嫁祸给冯鹤,想让他来充当冤大头。”
杨纪点点头:“冯鹤这厮四处招摇撞骗,行径可恶,把他扔牢里关上几个月,也算是给他个教训。”
至于冯鹤怎么处置,李羡安不感兴趣,他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人刻意避开了客栈正门,就只能翻窗而入,杨兄刚才说,冯鹤所住客房位于二楼,身负重物的情况下,想要做到不留痕迹,此人轻功造诣极高。”
“李兄,听你这般分析,可是心中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杨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悦来轩二楼时,看到的那个安抚受惊马匹的人?”
“负责押运四海商会车队的那个人?”
李羡安点点头:“正是此人,当时我便留意到,他眼神锐利如鹰,步伐轻快稳健,落地无声,其右手虎口之处,布满厚实老茧,显然是常年握剑所致,如今这平康县内,江湖人物本就寥寥无几,像他这般身怀绝技的人,很难不让人心生疑虑。”
思索了片刻,杨纪说道:“依李兄所言,王家莫名失火、赖三被火灼伤、闹鬼谣言四起,还有流浪孩童失踪这些事,都集中发生在半年之前,恰好就是娄济仁来到平康县的时候。”
他顿了顿,又道:“如此抽丝剥茧一番,这几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似乎都与娄济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羡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目前看来确是如此,但这些终究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娄济仁。”
“李兄,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我们不妨这样……”
三人刚刚商议完毕,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崇行色匆匆地来到西厅。
他身着一身规整的青色官袍,平日里沉稳的国字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刚踏入西厅,便大声喊道:“杨大人,杨大人!”
杨纪心中勇涌起一丝疑惑,忙问道:“周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这般匆忙。”
周崇来到跟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递给杨纪,“杨大人,巡抚大人催您赶快赴任。”
杨纪拆开信件,展开细细读来,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信是扬州巡抚蔡和泰所写。
蔡和泰身为扬州巡抚,同时兼任都察院佥都御史,乃是扬州地区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
虽说杨纪身为巡按御史,身负重要监察使命,但在官场层级体系中,巡抚对他确实有着一定的节制权力。
信中,巡抚大人的言辞看似恳切,却处处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催促之意,着重强调了巡按府各类事务堆积如山,迫切需要他即刻前往,大力整顿处理,以稳定局势。
杨纪看完信,抬首对周崇说道:“周大人,扬州上任巡按常瑾意外死亡,留下诸多事务不假,但眼下本县孩童失踪案更为迫切,诸多谜团尚未解开,本官实在无法抽身。”
“烦请周大人代为转达蔡巡抚,就说杨纪并非有意违抗,只是平康县这件案子关系重大,涉及民生安危与地方稳定,待本官将此处事宜妥善处理完毕,即刻赶赴扬州。”
周崇面露难色,嗫嚅道:“杨大人,下官理解您心系案件,一心为民的心情,可巡抚大人的命令,恐怕不好违抗啊。”
“想必巡抚大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深知您能力出众,才这般急切地要您前去主持大局,还望您能权衡一二啊。”
杨纪道:“周大人,不必担忧,其中利害我自会向巡抚大人详细阐明,本官身为巡按御史,职责便是巡查各地,如今平康县乱象丛生,若本官若就此离去,不仅辜负了百姓信任,更有失朝廷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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