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管道壁紧贴着后背,剐蹭着林晚小腹上那朵刚刚绽放的幽蓝玫瑰。每一次颠簸的滑行,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生命被强行抽取的眩晕感。粗糙的金属接缝狠狠蹭过一片冰冷的花瓣边缘,细微却清晰的撕裂感让林晚倒抽一口凉气!
“嘶……”
“别动!”上方传来顾衍压抑的低吼。他紧箍着她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管道内壁大部分的摩擦冲击。幽暗的光线下,林晚看到他那朵寄生在肩胛伤口上的稍小蓝玫瑰,光芒随着她腹部的疼痛而明灭闪烁。
噗!
两人重重摔出狭窄的通风管道,砸在一堆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气息的废弃帆布上。林晚下意识捂住小腹,指尖传来粘腻冰凉的触感——刚才的剐蹭,让那瑰丽却致命的蓝玫瑰边缘,渗出了一丝带着幽蓝荧光的粘稠液体!像裂开的琉璃,流淌着生命的精华。
“你……”林晚惊怒交加,刚要骂他选的什么破路,眼前光线骤然一暗。
顾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濒临爆发的压迫感。他二话不说,猛地抓住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黑色衬衫下摆,“嘶啦”一声,狠狠撕下一大块相对还算完整的布料!
动作粗暴地拨开林晚护着小腹的手,沾满血污和糖浆的冰冷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那块布料死死按在了她腹部的蓝玫瑰上,用力按压!
“呃!”布料粗糙的纤维摩擦过脆弱的花瓣和伤口,剧痛混合着一种被侵犯的屈辱感让林晚痛呼出声。
“再敢让它开花……”顾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那双燃烧的金瞳死死盯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我就当你是在提前支付‘本金’。”
本金?什么本金?这疯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等林晚挣扎怒骂,顾衍已经单手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动作依旧带着濒死之人的沉重,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他拖着她,踉跄地走向前方。
这里似乎是某个庞大建筑的后巷深处,空气污浊,堆满了锈蚀的金属桶和废弃物。前方,一扇巨大的、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如同沉默的墓碑般矗立在黑暗中。门的上方,一个歪斜的霓虹灯牌闪烁着猩红而诡异的字母——【永恒安息】。那红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和废弃的油桶上,像凝固的血。
殡仪馆?他带她来殡仪馆干什么?!
顾衍的脚步停在铁门前。他松开林晚,那只中毒的、依旧在缓慢滴落黑血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抬起那只尚且完好的左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或者说是绝望的决绝?)的姿态,猛地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那里,就在那深紫色溃烂斑块的边缘,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林晚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永恒安息】那猩红诡异的光线,她清晰地看到,在顾衍手指按压下的心口皮肤下,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图案骤然浮现——一朵和寄生在她腹部的、一模一样的幽蓝色玫瑰纹身!纹身的光芒一闪即逝,快如幻觉,却带着一种冰冷而妖异的美感,如同某种烙印。
嗡——!
沉重的铁门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低沉轰鸣。锈迹斑斑的门板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着陈旧血腥和腐败花朵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停尸间。光线昏暗,无数惨白的节能灯管如同垂死的萤火虫,悬挂在高高的、布满蛛网的穹顶下。视线所及,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堆砌在一起的……金属棺材!各种型号,各种材质,有些崭新锃亮,有些锈迹斑斑如同废铁,如同冰冷的金属丛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在这些棺材丛林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屏幕凭空悬浮。屏幕前,一个女人的全息投影缓缓转过身。
是赵漫。
她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投影却有些失真,像是在信号不稳的深海。她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门口狼狈不堪的两人,最后定格在顾衍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刻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声音透过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传出,在空旷冰冷的停尸间里回荡:
“哟,顾总?稀客啊。”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顾衍肩胛处那朵幽蓝玫瑰,又瞥了一眼林晚腹部被布料按住的隆起,“怎么?是知道自己快烂透了,提前来给自己挑个棺材?还是……”她的视线转向林晚,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带你的‘房租抵押品’来贷款了?这地方可不收活人心脏。”
房租抵押品?贷款?!
林晚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猛地看向顾衍!
顾衍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金色的眼瞳如同两簇燃烧在冰原上的鬼火,死死锁定赵漫的投影,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开门,赵博士。我需要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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