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虫,又睡?”方梨笑着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它的鳞甲。
小吞吞眼皮睁开一条缝,瞳孔聚焦,看清是方梨,立刻发出“呜噜呜噜”的亲昵哼唧声,用鼻子轻轻蹭她,力道虽控制着,但仍差点把方梨蹭倒。
方梨稳住身形,拍了拍它巨大的鼻子:“行了行了,知道你功劳大,守护宗门辛苦。喏,千秋特意给你烤的龙尾犼肉串,加了料,管饱。”
小吞吞一听,瞬间清醒了,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口水如同瀑布般哗啦啦流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快吼声:“嗷呜——!”大嘴一张,精准地接住方梨抛出的肉串,嚼都不嚼就吞了下去,满足地在地上打了个滚,顿时地动山摇,碎石乱滚。
方梨扶额,无奈喊道:“轻点!傻家伙!山门都要被你滚塌了!”
这一日,主殿内一阵波动,方衍风尘仆仆地从跨界通道中走出。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威严,但见到方梨时,眼神瞬间柔和。
他将一枚蕴含混沌气息的储物戒指递给方梨:“爹娘让我送来的。是新发现的一批极品混沌晶石,对你稳固境界有益。还有娘亲手酿的‘百花仙凝露’,叮嘱你每日饮用,温养神魂。”他目光扫过闻讯赶至的夜无央、沈云舟、纪千秋、谢尘四人,眉头习惯性地微皱,例行公事般问道:“小妹,他们…没欺负你吧?”
纪千秋第一个抢答,拍着胸脯:“大舅哥!哪能啊!我对师妹最好!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
谢尘摇扇轻笑,姿态从容:“姜兄说笑了,璃儿乃我等掌中明珠,呵护尚且不及,岂敢怠慢?”
沈云舟言简意赅,剑气微敛:“无人可欺她。”
夜无央只是冷冷地看了姜衍一眼,没说话,但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寒气倒是收敛了几分。
方梨笑着打断这略显尴尬的“审问”:“哥,我好着呢,你看我像被欺负的样子吗?爹娘在上界如何?璃渊局势可还稳定?”
方衍神色稍缓,点头道:“嗯。基本稳住了璃渊乃至上界一方的局面。仙庭残余势力虽未彻底清除,但已难成气候,爹娘就是…想你。”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与宠溺,“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得很。你有空…常回去看看。”
方梨心中一暖,握紧了手中的戒指:“知道了。哥,替我谢谢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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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最高之巅,有一处悬空仙台,名为“望舒”。
此地终年云雾缭绕,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立于此处,俯瞰是万里山河如画,宗门楼阁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仰观则是无尽星海,银河倒泻。
这里是宗门禁地,亦是方梨五人最常静修的一方净土。
今夜,恰逢月圆,皎洁的清辉将整座仙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
仙台中央,铺着柔软的雪绒玉榻。
方梨斜躺在上面,一袭素雅长裙,墨发如瀑,随意披散。
她微微侧着头,目光柔和,缓缓掠过身旁的四人。
千年的光阴,似乎未在她容颜上留下丝毫痕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安宁而满足。
小琉璃化作巴掌大的七彩麒麟形态,安静地蜷缩在她脚边的绒毯上,打着细小的呼噜,毛茸茸的尾巴偶尔无意识地轻轻扫动一下。
仙台一角,夜无央一袭冰蓝长袍,静坐于一方万年寒玉雕琢的棋枰前。
他指尖捻着一枚冰晶棋子,眸光沉静地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
这棋局是他独自推演的天道法则,每一子落下,都引动周天星辉微微流转。
崖边,沈云舟白衣胜雪,怀抱长剑,闭目而立。
夜风拂动他的衣袂发梢,他静静地感受着天地间流动的细微剑意与那拂过山巅的温柔微风。怀中的剑,时而发出轻鸣,与风声应和。
不远处,纪千秋挽着袖子,露出古铜色结实的小臂,正蹲在一个小巧的紫砂炉前,专注地烹煮着一壶灵茶。
火候被他控制得恰到好处,茶香袅袅升起,在这清冷的月夜中,带来一丝独特的暖意。
谢尘则慵懒地倚靠在一张闪烁着星辰符文的软榻上,手持一卷古老书册。
他唇角含笑,目光偶尔从书页上抬起,扫过棋枰前的夜无央、崖边的沈云舟、煮茶的纪千秋,最终,总是落在那中央玉榻上的身影上,眼神温柔。
就连小吞吞,那庞大如小山的身躯,也乖乖窝在仙台最宽敞的角落,收敛了平日吞吐混沌的骇人声势,只是安静地趴伏着,呼吸悠长,伴随着呼吸,丝丝缕缕精纯的月华被它自然而然地吸纳。
万籁俱寂,唯有风声、轻微的煮水声、书页翻动声。
良久,方梨才轻轻开口,带着一丝悠远的感慨:“长生路漫…遥想当年,生死一线,轮回中的颠沛流离,初到宗门时的纷扰喧嚣…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身旁的四人,眼中的笑意加深:“这一路行来,坎坷波折,幸得…与君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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