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龟符发下去后,魏章就让人时刻盯上了周昀。
所以只要知道他的大致去向,尾随的侍卫自然会留下痕迹,或者适时回来传递消息。
月棠想到穆昶夫妇今夜亲自出城,似乎对等到月渊出现抱持极大的把握,因此临去之前也交代了兰琴,传话给仪卫司,暗中派遣一些人去王府外头的路口埋伏,免得月渊当真出现了,结果却遭了穆老贼的暗手
出王府的时候,月棠和晏北也避开了府外盯梢的耳目,身着夜行衣绕出王府地界,然后到达窦家。
此时马已经备好,收到命令的蒋绍也带着十二名近卫到达,正好与随后潜出王府赶来的魏章等侍卫汇合。
魏章负责与盯梢的侍卫联络,他们走北城门出去,很快就得知周昀的确尾随穆家马车到了途中寺庙。
就在他们踏出北城门,往西边绕过来的时候,此时的周昀已经悄悄的潜到了寺庙的后墙之外。
这间山寺建立在陡峭的半山腰,视野不错,站在山门前就能看到下方几十里内的路况。
此时峡谷里山风呼啸,庑廊下灯笼左右摇摆,映照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防守。
周昀潜伏在老松树枝头,右手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龟符。
下晌打听到穆家马车出城,他就跟着出来了。
他眼看着穆夫人进了禅房,接着穆昶也来了。
穆垚匆匆忙忙跑来时,夜色正好变得深沉。
本来他还在发愁,穆家最近动作频频,他该怎么盯上来才是,没想到郡主竟然把他调到了身边当贴身侍卫,转头就打发他出来办事,还给了他进出王府的自由。
当然,一开始他心存了几分防备。
因为他到王府时间还短,自由进出王府这样的特权,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直到他发现这龟符不止发给他一个,他才放下心来。
郡主和大皇子从前交好,此时关于他落水的消息甚嚣尘上,她当然会关注。
有赖于调到永庆殿的这几日,他也从旁听到了不少内幕。
穆家今天夜里到底能不能凭借安贵妃引来大皇子,他也想知道。
如今所有人都猜测,大皇子一旦出现,要么就是直接扑向皇陵阻止穆家的阴谋,要么就是去端王府与郡主会合。
周昀选择了皇陵。
但他只有一个人。而穆家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得先知道他们的布防,才有可能闯进皇陵地界。
只有前后三进的寺院,围墙也并不高,此时藏在树上,也仍然能够看到屋里桌面上摆着的舆图。
可墙下那么多护卫,自己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舆图取到手。
拿不到就只能去皇陵硬闯了。
周昀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亮着灯的窗户,咬了咬牙,到底扭转身,轻飘飘的下了树。
凭过往积累的经验,去皇陵闯一闯,说不定还有一分生机。
眼下去夺舆图,便是立刻要葬身在此地了。
他沿着来时仔细摸索出来的路线,悄悄离开了此处,随后在远离寺院的山脚下解开了马匹的绳索,翻身上去奔向了皇陵。
月棠也到了山脚下。
“郡主,周昀刚刚离开,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朝着皇陵的方向去了!”
月棠和晏北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原本对于周昀到底是否有月棠想象中的用处持怀疑态度的晏北,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就算是尽职尽责打探消息,他也没有理由一个人跑到几十里以外的皇陵去,何况他明知道那边已经有穆家的埋伏。”
月棠看了一眼皇陵方向,再看了一眼山上灯火通明的寺庙,弃马下地:“魏章带两个人去跟着周昀,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阿北,你跟我一起上山看看。”
这声“阿北”,就像是一杯浓烈的酒,一下把晏北的英雄骨泡得酥软。
他下了马,两脚发飘的跟在她后方。然后又三步并两,雄赳赳的走在前头。
“这野外的事儿,我熟,我给你带路!”
话语落下的时候,他顺手撩开头顶的松枝,指引了一个方向:“往这边!”
那宽阔的身躯所向披靡,立刻为月棠劈出来一条路径。而路径的尽头,就是亮着灯的寺庙禅院。
他挑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出来给月棠,然后心里开满了花,甘愿在旁边蹲下来。
继上回接受了他的花之后,没想她今日竟然又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这足见她心里一定是还有他的,嗯!
月棠全然没发现他心里头唱开了戏,注意力全放在前方。
屋里穆昶夫妇都在,还有卢照,他们在交谈着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墙下的护卫排的密密麻麻,让人一点靠近的机会也没有。
“奇怪,月渊又不是必须前往皇陵才能够阻止移棺,就算他活着,也没必要非得去一趟皇陵。
“这老贼这么郑重其事,还专门在此处设了个营帐发号施令,有什么目的?”
“郡主。”刚说完心中的疑惑,侍卫就悄悄潜移过来,“先前我们那辆驶往城外别邺的马车,被穆家的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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