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楚几乎下意识就想动用催眠技能强行扭转局面。
可惜,身体里空空如也,那点仅剩的能量连维持形态都很勉强,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施展任何技能。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变得有些压抑。
迦洛不再看她,微微后靠回沙发,指尖轻按着眉心,显然开始在脑中快速评估如何处理这个麻烦。
杀了?没必要,而且可能后患无穷。放了?那等于放走一个可能了解那三人弱点的、并且本身就很可疑的存在。继续关着?……
利弊得失在他脑中飞速盘算。
而时楚楚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龙渊和霜溟那边暂时回不去了,迦洛这里是她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必须留下来,可是该怎么取信于他?
就在迦洛似乎有了决断,站起身准备离开的瞬间——
时楚楚不知哪来的勇气,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熨烫平整的西装袖口,仰着脸,急切地脱口而出:
“等等!我……我可以帮你!”
迦洛脚步一顿,垂眸,目光落在那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上,眉头蹙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疑问。
时楚楚深吸一口气,心脏砰砰狂跳,几乎是孤注一掷地,说出了那个她认为最能打动迦洛的条件:
“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们!”
话音落下,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死寂。
迦洛即将转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回过头,深邃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那惊讶迅速转化为一种极其微妙的、带着玩味和探究的笑意,唇角轻轻勾起,仿佛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戏码——
小狐狸终于忍不住要露出尾巴了?
他从容地重新坐回了那张单人沙发里,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袖口,姿态慵懒地往后一靠,目光落在她身上。
“哦?”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帮我?你的……价值在哪里?”
时楚楚心里咚咚打鼓,她知道,装无辜小白花的路子已经彻底行不通了。迦洛已经开始戒备,再装下去只会让他更厌烦。
她必须拿出点真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几乎要冒烟。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眼神里刻意褪去了刚才的柔弱,染上了一种混杂着哀伤、愤怒和孤注一掷的复杂情绪。
“我……”她开口,声音微微发哑,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颤抖,“我原本……只是东海边一个小渔村的普通女孩。”
她开始讲述,语速不快,仿佛沉湎于痛苦的回忆,细节却编织得极其仔细。
“我们家里虽然不富裕,但阿父阿母很疼我,日子过得平静又快乐……”她眼神放空,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直到储君殿下需要珍珠。”
“听说他身体不好,每个月都需要大量最上等的珍珠来萃取什么海精能量……所以老国王当年下了命令,在全国征集最好的珍珠。”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我们村子……也被征召了。”
“我阿父……他潜水是一把好手,那次,他找到了一颗那么大,那么圆的紫色珍珠,光泽美得像是藏着月光……”
她用手比划着,眼眶渐渐红了。不得不说,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他想着……想着我快要到生日了,想偷偷留下那颗珍珠,给我打一支簪子……就、就只是这一次,没有上交……”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可是……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消息……那些来征收的士兵,他们……他们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说我们抗旨……说我们藐视皇权……”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发抖,像是无法承受那巨大的悲痛。
“他们……屠了整个村子……阿父……阿母……大家都……只有我,因为贪玩跑去了后山礁石缝里捡贝壳,才……才侥幸躲过一劫……”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迦洛,那里面燃烧着清晰的仇恨:“从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报仇!我恨他!恨那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夺走我一切的储君!”
“我知道我力量微小,所以我拼命锻炼我的精神力……我发现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后来,我成了抚幼师,因为这是最容易接触到上层社会的职业之一……”
“我一步步努力,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进入了元帅府。我想着,元帅和储君关系密切,我总能找到机会接近……”
“可是……我还没找到机会……”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愤怒,“就被大祭司莫名其妙地抓走了!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也许是他通过占卜发现了什么?发现了我想对储君不利?”
时楚楚摇了摇头,显得痛苦又迷茫,“我真的不知道……”
迦洛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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