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鱼获冰冷又沉重,如同扛着一块寒铁一般。每一次迈步都让人深深陷入积雪中,耗费着刘然然早已濒临枯竭的体力。
寒风刮过她裸露的脖颈和脸颊,像钝刀子割肉,但她浑然不觉
她所有的感官都聚焦于前方那栋在风雪中摇曳的孤零零的土屋,以及耳边那越来越清晰的、来自东北方向的恐怖喧嚣!
“咻——啪!”又一声凄厉的唿哨响起,紧接着是更加混乱的吼叫、哭喊,甚至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恶客已至!而且已然动手!目标似乎不止她一家,整个靠山屯的东北角都陷入了混乱!
她的家!她的孩子!
恐惧像冰锥刺穿心脏,又瞬间被一股更强大的、名为“守护”的炽热洪流冲垮!
刘然然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几乎咬碎银牙,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能,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
百步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
终于,她踉跄着扑到自家院门外。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
院门紧闭,但原本就破旧的木门上赫然多了几道新鲜狰狞的劈砍痕迹!
门前的积雪被踩得一片狼藉,混杂着几滴触目惊心的、尚未完全冻结的暗红色血迹!
院子里传来压抑的嘶吼、沉重的撞击声、还有张小草无法抑制的、细弱的哭泣声!
他们正在攻击她的家!
“你们不要出来!我已经到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吼着,声音淹没在风雪的呼啸和院内的嘈杂中。
院内,正在用肩膀死死顶住门板的张大牛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娘的声音?!娘回来了!”
“别开门!”张老汉的吼声如同炸雷,他正透过窗户的破洞,用那根削尖的木矛狠狠往外捅刺,阻止试图攀爬窗户的敌人
“看清楚!是不是那些杀才的诡计!”
“是娘的声音!”
张大牛急道,透过门缝,他隐约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她肩上那个巨大的、不断滴着冰水的包裹。
刘然然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只能看见院外的流民正在伤害她的家
她心急如焚,厉声高喊:“东北方来的!至少五六个人!正在砸门爬窗!爹!大牛!顶住!我从后面绕!”
她不能从正门进,那会成为靶子,也会让敌人趁机冲入。
她立刻扛着鱼获,沿着结冰的院墙,艰难而迅速地向着屋后挪动。
得益于张老汉之前带领的加固,后墙的窗户也被从里面用木板钉死了一大半,只留了几个狭小的缝隙用于观察和刺击。
一个穿着破烂皮袄、满脸凶悍的流民正试图用一根粗木桩撞击后窗,窗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刘然然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她猛地放下沉重的鱼获包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流民被惊动,愕然回头。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刘然然已经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母兽,低吼着扑了上去!
她手中那柄缠满藤条的断刀,带着她所有的恐惧、愤怒和守护的决心,精准地、狠狠地刺向对方毫无防护的腰腹!
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狠厉!
那流民显然没料到屋里的人会从背后杀出来,仓促间想用手里的木桩格挡,但慢了半拍!
“噗嗤!”
断刀虽然不长,但在刘然然拼尽全力的捅刺下,依旧深深没入了对方的皮袄,传来令人牙酸的入肉声!
“呃啊——!”那流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木桩脱手落地,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腰间涌出的鲜血,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
刘然然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猛地抽出断刀,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手。
她看也不看那惨叫着倒地的流民,抬起脚对着那扇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后窗猛踹,嘶声大喊:“爹!大牛!后面解决了!开门!”
屋内的张老汉和大牛听到了屋后的惨叫和刘然然的呼喊,再不犹豫!
“大牛,顶住门!我去开后门!”张老汉当机立断。
张大牛咆哮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顶住正门,外面砸门的流民似乎被屋后的变故惊扰,动作缓了一瞬。
张老汉迅速挪到后门,搬开顶门的重物,猛地拉开门闩。
刘然然立刻拖着那沉重的鱼获包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张老汉在她身后迅速重新关门上闩,再次用重物死死顶住!
“娘!”“老大媳妇!”
惊魂未定的赵氏和小草扑了过来。
刘然然来不及喘息,飞快地扫视屋内。
正门还在被撞击,窗户不时有试图伸进来的手被张大牛和张老汉用木矛和柴刀逼退。情况暂时稳住,但依然危急。
“鱼!是鱼!”张小草看到了地上包裹里露出的青黑色鱼尾,带着哭腔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冀。
“现在不是吃的时候!”刘然然厉声道,一把抓起地上冰冷的鱼,塞到赵氏和小草手里
“拿好了!躲到炕角最里面去!必要时,这是砸人的家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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