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很快就把众人惊醒,随后张大牛带回来的消息,像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屋内空气凝滞,油灯跳动的火苗仿佛都感受到了这份沉重,光芒变得晦暗不定。
刘然然扶着门框的手指依旧在微微颤抖,指尖冰凉。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阴谋被血淋淋地证实时,那股源自人性之恶的寒意依旧让她通体发冷。
他们竟真的敢!竟真的用如此灭绝人性、伤天害理的手段!
“烂盒子……油布包……灰白药粉……”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大脑在极度震惊后开始疯狂运转,强迫自己从情绪中抽离,进入冷静分析的状态。
“娘,那药粉撒得到处都是,就在坟边上,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告诉村里人,别让大伙靠近那儿?”
张大牛急声道,脸上满是后怕和焦虑。
“不可!”刘然然和张老汉几乎异口同声地阻止。
张老汉脸色铁青,沉声道:
“不能声张!一来,无凭无据,谁会信我们?里正和那药铺的人反咬一口,说我们妖言惑众、诬陷好人,咱们百口莫辩!
二来,一旦消息传开,必然引起全村恐慌,到时候人人自危,乱跑乱撞,反而更容易沾染上那些脏东西!
甚至会有人被煽动着,把怒火引到咱们家,说是因为咱们惹了祸才招来瘟疫!”
姜还是老的辣,张老汉瞬间点出了关键——贸然公开,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引火烧身,甚至加速阴谋的实现。
刘然然赞许地看了公公一眼,接着分析道:
“爹说得对。而且,对方撒药粉,只是第一步。他们费尽心机从古坟里取出东西,绝不仅仅是为了在坟地周边制造一点病患。
那被油布包走的‘东西’,才是关键。我怀疑,他们是打算将那里面的疫气或毒素,投入到水源里!那才是能波及全村的大祸!”
水源!这两个字让所有人脸色再变!
靠山屯村民饮水主要依靠村西的老井和几处山泉小溪,若是水源被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投毒吧?”
赵氏声音发颤,搂紧了怀里同样吓得小脸发白的小草。
“当然不能。”刘然然目光锐利起来,“他们既然出了招,我们就必须接住,还要狠狠地打回去!”
她快速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思维高速运转。
“当前有几件事必须立刻做!”她猛地转身,语速快而清晰,开始部署:
“第一,爹,您立刻去采挖‘紫背地丁’和‘半边莲’,越多越好!
采回来后,立刻熬成大锅汤药,就说近日天寒地冻,怕惹了风寒,熬点预防的草药给大家驱驱寒。
让王婶子、李嫂子她们帮忙,分给所有信得过、并且今日接触过坟地周边的人家,务必让他们喝下!
尤其是王叔和李家兄弟,他们今日可能还会去那边巡查,必须喝!”
这是她回想后世那群英雄的手段后采取的预防措施,
她得尽可能减少初期感染。
“第二,大牛,你画功如何?能否将那些撒了药粉的位置,大致在地上画出来?”刘然然看向儿子。
张大牛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能!我记得清楚!”
他拿起一根柴棍,就在屋里的泥地上,凭借记忆和方向感,粗略却清晰地画出了老林子边缘的轮廓,以及那几个被撒了灰白粉末的位置。
“好!”刘然然仔细看着地上的图,脑中飞速计算
“这些地方,不能碰,更不能让村里牲口靠近。但我们需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墙角那几块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煤炭和矸石上,心中一动。
“大牛,去找两根长点的木棍,前端削成分叉的。”
她又对赵氏说
“去找几块最破的布,用水浸湿,再蒙上一层干草灰。”
虽然不明白刘然然要做什么,但两人立刻依言行动。
很快,工具备好。刘然然让张大牛用那长长的木叉,远远地、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标注点的边缘,挑起一小撮沾染了灰白粉末的积雪——
由于距离远且动作轻,并未触动大部分药粉。然后迅速将这点样本抖落在一块事先铺好的、浸湿又沾了草灰的破布上,层层包裹起来。
“这是……”张老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能用人试,也不能让牲口冒险。”刘然然眼神冰冷
“但总有东西不怕毒。”
她让张大牛将这个小心包裹的布包,带到院子最偏僻的角落,找来几只饿得奄奄一息的老鼠,将布包里的那点雪粉抖落在它们面前。
饥饿的老鼠立刻扑上去舔舐。
几人远远地、紧张地观察着。
不过片刻功夫,那几只老鼠突然停止了动作,开始剧烈地抽搐、打滚,口鼻流出暗色的黏液,没多久便僵直不动了!
毒性剧烈!见效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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