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了……嘿,那帮抠屁眼吮指头的家伙,守得跟什么似的!老子白白给他们劈了半晌的硬柴,磨了一手的血泡,才换来这么几颗……”
“有劳王伯了。”刘然然迅速收起,指尖能感受到杏仁坚硬的触感,她又关切地问
“大娘昨夜情况如何?可用了药?”
“用了!用了!”王伯脸上瞬间放出光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昨夜里一回去就按你说的,仔细捣碎了煮水,滤得清亮亮的才喂下去……
虽然后来还是咳,但……但那口堵着嗓子眼、要人命的老痰总算是咳出来了!
后半夜,她……她竟然歪着身子,安安生生地睡了快两个时辰!
妹子,你这方子……真是神了!救命的方子啊!”
他看向刘然然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感激,更带上了几分近乎迷信的崇敬和信服。
刘然然微微一笑,心下稍安,耐心安抚着:
“药物有效便好。但此物毒性仍在,切记症缓即止,万不可贪功连续使用,以免伤了大娘的身子。”
她顿了顿,看似随意地接了一句,将话题引向目标
“没想到伙房那边……竟还私下备着这些零嘴?看来他们的日子,果然比我们这些苦熬的人滋润多了。”
王伯此刻正沉浸在老伴病情好转的巨大喜悦和对刘然然的无限感激中
听闻此言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他压抑已久的怨气和所知的内情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愤懑和不平:
“何止是杏核!妹子你是不知道!那帮杀才,心肝早就黑的透了!肠子都肥得流油!
那采买的王老三,跟管仓的库吏、还有上面的那个手眼通天的军需官,各个早就勾搭得紧,穿的是一条裤子!
送来的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哪次不是他们先狠狠克扣下一层最好的?
瞧瞧咱们吃的猪食,再看看他们自己小灶里顿顿不见少的油肉……
哼,听说就连给上头将官们特供的份例,他们都敢偷梁换柱,以次充好,那胆子,真是大破天了!”
刘然然心中剧震,果然如此!
但面上却只是配合地露出震惊又无奈的神情:
“竟是如此……难怪伤兵营药材总是紧缺,银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却不见东西,原来都填了这些蛀虫的无底洞!”
“谁说不是呢!”
王伯越说越气,仿佛找到了同盟
“就前几天,天擦黑的时候,我还撞见王老三偷偷摸摸塞给那管事的赵头儿一小坛子贴着红纸的好酒
那酒香,隔老远都闻得到!准没好事!那赵头儿起初还推拒着,脸色不大好看,后来也不知王老三凑耳边说了些什么鬼话,他才半推半就地收了……”
赵头儿?
刘然然立刻想起那日偷听到的、那个与王老三争执、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愤怒的声音。
看来此人良心未泯,或许在巨大的利益和压力下挣扎?
或许……可以成为撬动黑幕的一个关键支点?
她不再深入追问,以免引起警惕,只是又安抚了王伯几句,让他定下心来,注意休息。
得到了王伯更深的信任和这些极其关键的信息,刘然然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明朗。
她需要找到一个契机,一个能彻底激化赵头儿与王老三矛盾、并能将事情恰好捅到能管此事的“贵人”面前的完美契机。
她开始更加留意伙食营那边的动静,尤其是每日清晨运送食材和傍晚清倒垃圾的时间规律,默默记下那些负责人员的面孔和习惯。
又过了两日,天空阴沉沉地飘起了细密的雪花,气温骤降。
刘然然借着去远处丢弃药渣的机会,远远便看到伙食营后门处,几个伙夫正骂骂咧咧地将几大筐明显已经腐烂发黑、流着污水的蔬菜倒进巨大的潲水桶,抱怨声随着风断断续续传来:
“妈的!王老三这断子绝孙的玩意儿!送来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喂猪猪都不吃!”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让他的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这次也太不像话了!这菜让弟兄们怎么吃?怎么向上头交代?!”
“哼,交代?你以为那是给咱们吃的?那是充好货顶数的!好的、新鲜的,早被他们层层克扣下来,不知倒卖到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似乎被人厉声制止了,只留下一片压抑的沉默和更加用力的倾倒声。
刘然然站在背风的墙角,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她冷冷地看着,心中澄澈如镜。
看来王老三等人的贪欲已经膨胀到近乎疯狂,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矛盾正在不断累积,濒临爆发。
时机,快要成熟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包早已准备好的、来自伙食营的“证据”——
那些变质的肉皮和掺着大量沙土的米样本都在里边。
它们冰冷而沉默地贴着她的肌肤,却仿佛蕴含着滚烫的、足以撕裂一切黑幕的力量。
只需一阵恰到好处的东风,便可点燃这堆干柴,燎原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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