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然。”他唤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就在她耳边响起。
“民妇在。”刘然然心头一紧,垂首应道。
“抬头。”
她依言抬头,被迫迎上那双能冻结灵魂的眼眸。如此近的距离,面具边缘的金属冷光刺眼,他眼中那洞悉一切的锐利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辨识药材,可说是家学;洞察人心,可谓之聪慧;但这军需账目暗语,符号密码,非经年累月浸淫此道或得有特殊传承者不能解。你一介村妇,从何处习得?”
他的问题尖锐如刀,直指核心。
刘然然背脊发凉,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拷问。她稳住心神,竭力让声音不露怯:
“回殿下,民妇不敢欺瞒。亡夫生前……曾偶得一些残破杂书,上有类似商人暗语记载。民妇为求生计,曾尝试做些小买卖,故对此类符号略感好奇,强记了些许皮毛。
此次亦是机缘巧合,见那账目符号与记忆中残卷有几分相似,大胆猜测,幸得孙医官与周司马信任,方能验证一二。实属侥幸,并非真有何等能耐。”
她将一切推给已死的“亡夫”和“残破杂书”,这是最稳妥也最难查证的说法。
萧玦凝视着她,那双冰眸仿佛能看穿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刘然然强撑着与他对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能维持表面的镇定。她感觉到,他并非完全相信,但似乎……暂时不打算深究。
终于,他移开了目光,对周震道:“人犯、证物,移交黑甲卫。冯良,本王亲审。”
他站起身,甚至未问秘库方位,仿佛对这军营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周震。”
“末将在!”
“稳住军营,肃清余孽。待此案毕,自有论功行赏。”
“谢殿下隆恩!”
萧玦的目光再次扫过刘然然,语气平淡无波:“此女,暂录为伤兵营候补医官,协理善后,随时候传。”
一言定命。候补医官,虽品级低微,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官身,意味着她从此脱离了纯粹的白丁身份。
孙医官连忙替尚在恍惚中的刘然然谢恩。
萧玦不再多言,迈步向外走去。经过刘然然身边时,那冷冽如雪松的气息再次掠过,他的脚步似乎有瞬间难以察觉的凝滞。
“你很像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化作一缕寒意,钻入她的耳膜,“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
话音落,人已出帐,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刘然然跪在原地,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像谁?他到底知道多少?
而此刻,军营之外,暮色彻底笼罩四野,黑暗中,不知何时已伫立了无数如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甲骑士,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肃杀之气。
王驾已至,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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