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不对?”
朱棣在心里,冷冷地说道。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朱栢在操纵。
他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朱宸濠,叶孤城,西门吹雪,整个江湖,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这盘棋上的棋子。
朱栢想做什么?
他想在九月十五那天,把所有心怀不轨的人,一网打尽!
想通了这一点,朱棣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
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朱栢啊朱栢,你确实比朱允炆那个废物,强上一万倍。”
“你想请君入瓮?”
“好,我这个‘君’,就遂了你的愿。”
他知道,朱栢一定在监视着他。
他之前回给朱宸濠的那个“可”字,与其说是回给朱宸濠的,不如说是回给朱栢的。
他就是要告诉朱栢:你的阳谋,我接了!
你敢设局,我就敢入局!
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就在这时。
“吱呀——”
院门,又被推开了。
还是那个叫“狗杂种”的小兵,提着食盒,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依旧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殿下,用膳了。”
朱棣睁开眼,站起身,走到石桌边。
今天的饭菜,似乎比往日,要丰盛一些。
竟然还有一壶酒。
朱棣的目光,落在了那壶酒上。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还有酒喝?”他淡淡地问道。
“回……回殿下,”狗杂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小的听说,外面那些藩王,都……都给当今陛下上书了。说是……说是要来金陵,给陛下贺喜,顺便,观摩那场决战。”
朱棣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很香,是上好的女儿红。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却没有喝。
“是吗?”他看着狗杂-种,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们,都答应了?”
狗杂种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把贾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他硬着头皮,按照贾诩教他的话,说道:“是……是的。听说,平南王世子殿下,还带头联名上书,说……说陛下此举,乃是千古圣君之风范,他要亲率大军,来为陛下,保驾护航呢!”
“保驾护航?”
朱棣笑了。
笑得,有些冷。
他知道,这是朱栢在通过这个小兵,向他传递假消息。
朱宸濠那个蠢货,怎么可能真心来给朱栢保驾护航?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朱宸濠已经上钩了,他很快就会带着兵马,打到金陵城下来。
你的机会,来了。
“好,好一个保驾护航。”
朱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杯酒,就当是,提前为你那位‘圣君’陛下,庆贺了。”
狗杂种听得心惊肉跳,不敢接话。
朱棣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次,他将酒杯,举向了天空。
“这第二杯酒,敬我那位,远在汝南的好侄儿。”
“希望他的‘保驾护航’之路,一切顺利。”
说完,他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
狗杂种的冷汗,已经把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给一个阶下囚送饭。
而是在跟一个,随时准备吃人的魔鬼,打交道。
朱棣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吃得很慢,但吃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
他知道,朱栢的网,已经撒开了。
而他这头饿了太久的狼,也终于要,亮出自己的爪牙了。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九月十五,决战紫禁之巅。
朱栢的注意力,一定会全部集中在皇宫。
朱宸濠的大军,会在城外,制造混乱。
而他,就要趁着这个机会,从这座该死的天牢里,杀出去!
朱栢不是给他准备了三千降军的虎符吗?
三千人,够了!
足够他,在这盘棋上,掀起一场,谁也预料不到的风暴!
他要让朱栢知道。
请君入瓮,有时候,请来的,不是鳖。
而是一头,能把瓮,都给砸碎的,恶狼!
“你走吧。”朱棣吃完饭,挥了挥手。
“是,是。”狗杂种如蒙大赦,提着食盒,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朱棣重新坐回树下,闭上了眼睛。
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嗜血的笑容。
“朱栢,等着吧。”
“九月十五,不光是那两个剑客的决战之日。”
“也是我朱棣,洗刷耻辱,重夺一切的,开始!”
汝南,平南王府。
朱宸濠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希望和激情。
他站在王府的点将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整装待发的士兵,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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