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深小心翼翼的抱着江婉,缓缓走进了老宅的书房。当他轻轻地将江婉放在沙发上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江婉的双眼空洞无神,脸上一片茫然,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这让林见深的心中越发担忧起来,他从未见过江婉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书房里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林见深静静地坐在江婉的身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惊扰到她。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江婉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她慢慢地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然而,当她的目光与林见深交汇时,林见深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凉和心疼。
江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现在的林见深需要她的陪伴和支持,而她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见深,我没事的。”江婉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我会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林见深看着江婉,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江婉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书房里的灯光努力驱散着角落的阴影,却无法照亮两人心头的阴霾。江婉起身,坐到了林见深的对面,手指交织在一起,指尖冰凉。她的目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是她在“镇煞厅”石壁刻文旁记下的解读片段:
以‘墟’为基,筑‘藏室’,非为囚邪,实为镇‘渊’…
外溢之秽,散落之怨,皆‘渊’之吐息…
吾族世守,以魂饲锁,阻其弥天…
‘门’开之日,万秽归源…然‘源’若苏,天地倾覆…
每一个字,都烙印在她的心上。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圈椅里的林见深。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左肩处,厚厚的绷带下,那片被戏服厉凶留下的青灰色印记,无声的诉说着“饲锁”的代价。
“见深…”江婉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些刻文…‘渊’…‘源’…‘以魂饲锁’…‘门’…都是真的,对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求证,也是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她那只是远古先民荒诞的臆想。
林见深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意外,没有反驳,只有一片如古井般的沉重。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右手,指尖隔着绷带,轻轻抚摸着左肩那片冰冷的伤疤。那动作缓慢而沉重,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认命。
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烛火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确认。
良久后,林见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渊’…或者说‘源’…”他的目光穿透了书房的墙壁,投向了诡藏室最深处的方向,“是林家一切苦难的根源,也是我们所有使命的起点。”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诡藏室里关押的那些凶物,”林见深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那些我们拼上性命去追踪、去封印的厉凶、怨凶…甚至煞凶…在‘它’面前,都只是…无意间散逸出的一粒尘埃。是‘它’在永恒沉寂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呼吸所带起的…浮尘。”
江婉的心脏狠狠一抽,血色旗袍的窒息缠绕、戏服的寒域与低语、摄像机那无解的死亡规则…这些曾让她恐惧绝望的存在,在那个终极恐怖面前,竟如此渺小?
“真正的恐怖,”林见深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敬畏,“在‘绝室’之后,在那扇…从未开启的‘门’里。” 他没有具体指哪扇门,但江婉瞬间就明白了,“厉廊”尽头那布满尘埃的石门!是绝室!而绝室里面还有一扇门!
“林家血脉…”林见深的目光终于落回江婉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宿命感,“是钥匙,也是锁。”
钥匙…锁…江婉瞬间理解了这沉重的隐喻!
唯有流淌着林家血脉的人,才能打开诡藏室的核心,才能接触甚至…开启那扇镇压着“渊/源”的终极之门?血脉是通往那终极秘密与力量的唯一途径。
同时,林家人的生命、灵魂、乃至血脉本身蕴含的力量,又是维持这庞大封印体系运转的“燃料”!是锁住“渊/源”,阻止其气息“弥天”的屏障!
这双重身份,是祝福,更是最残酷的诅咒!是力量,更是永恒的牺牲!
林见深第一次如此毫不回避的承认了那个终极恐怖的存在。没有用模糊的“东西”或“隐患”,而是直接点出了这个蕴含灭世之威的名字。他眼中的沉重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早已与与宿命共舞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恐惧的嘶吼都更让江婉感到心痛。
他抚摸着左肩伤疤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冰冷死寂的侵蚀力量正在伤口深处啃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