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忠诚还是背叛
“流星已经叛变,你的处境极其危险。”
伍豪先行离开上海,王庸是后一批,留下处理一些事情,他是从糟坊后门去的公共租界,在离开糟坊之前,他单独和温政谈话,并交待以后的工作。
他直接说重点:“苏联契卡通过他们的秘密情报网,获得了流星已经向东北特高课叛变的情报。”
温政久经风浪,也不禁张大嘴,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契卡也是刚刚才知道,立刻通知了我们。”
这是苏联间谍、德国人佐尔格从日本特高课获得的情报,真实性准确无疑。王庸和温政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们都在苏联契卡受过训,自然知道契卡神通广大的本事,尤其是在对日、对德情报上面。
温政有些悲伤地说:“组织上打算如何处理她?”
王庸认真地说:“组织上把她交给你,由你来得处理她。”
他拍了拍温政的肩膀:“我们离开之后,以后的一切要靠你自己来面对,我们的敌人,不管是日本特工,还是国民党特工,都非常聪明和残忍,你将一个人独自面对未来的一切黑暗和深渊、还有前方路上处处的陷阱。”
温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叛徒,他当然清楚叛徒的必然下场。
他却有些说不出的伤感。
***
流星摘下耳机,长松了一口气。
发完了电报,因为紧张的工作,她的脸上有些汗,昏黄的灯光下,如同凝脂的肌肤上有一层密而细小的绒毛,温政温柔地递给她一张手绢,让她擦汗。
她接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擦了几下,擦汗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就这样停了下来。
温政的手顺着她光滑的颈脖,扣住了她的颈椎,只要一用力,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温政温柔的眼神已经变得冷若冰霜,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的脸色变了,变得惨白:“你在做什么?”
“你不明白?”
“是的。”她表情有些恐惧,恐惧不是罪,显露恐惧才是。显露恐惧正好说明她心里有鬼。
“你害怕了。”温政叹了一下,有些问题明明知道答案,就不要去问。不是问出来尴尬,而是问了,也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要叛变?”
流星苦笑了一下。
“你这个叛徒,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
流星放下手绢,上面还有温政的体温和她刚擦的汗:“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温政说:“我书房的保险柜,我故意把密码设置为1738,就是要让有心人能够猜到,但是,以五爷和老板娘的智商,他们是猜不出其中的秘密的,一定是有人为五爷或者老板娘暗示了密码。”
“七叔不用说,吴妈、老张、王昂这些人没有理由去帮五爷,而且,后面这些人连保险柜都没有接触过,同时,以吴妈、老张、王昂这几个人的慧性、知识和训练,也不可能猜测到打开的方法和密码,所以,漕坊只剩下一个人有可能,就是你。”
“你受过训练,熟悉电台、密码,你破译出保险柜的密码,是顺理成章的事。我说过,谁打开保险柜,谁就是内奸。”
“帮助五爷打开保险柜的就是你。”
流星苦笑,看着他:“你真的很聪明。”
“我试探过你,也问过你,谁最有可能是内奸,你认为是袁文,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她也打开过保险柜。”
温政说:“你熟悉糟坊,和五爷、老板娘也很熟,你找个机会暗示他们,是很容易的,而袁文没有这个条件,她来的时间不是很长,又是日本人,心理上有隔阂,很难融入,受大家无形中的排斥,所以,我排除了她。”
流星沉默。
“还有,你一再说,希望杀了袁文,就是在扰乱我的判断。”温政说:“其实,作为日本人的内奸,最不应当让袁文死的人,就是你。”
“是的。”流星黯然:“我知道你不会杀她,你是爱她的。”
“有时候,我宁愿不知道答案,更不愿意说出答案。”温政看着她:“你准备怎么死?”
流星说:“我早已经死了。”
她慢慢解开衣服的扣子,慢慢脱去衣服,显露全身从胸背到前后下身遍体鳞伤的痕迹,而且多处伤痕各异,甚至还少了一只乳房,看的让人触目惊心,让人心痛。
她说:“你相信我是叛徒吗?”
***
“我不相信。”
当时,温政对王庸说:“我和她假扮夫妻,相处过很长时间,以我对她意志的了解,我不相信她会叛变革命。”
王庸的双眼炯炯有神:“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的。”他说:“一个经受过严刑拷打,意志坚强的人,死是最简单的。为何她被捕后最终招认?为降低损失,或者为打入敌人内部,自首反间,也许是经过你认可的预设方案。”
“反间?”
“是的。”温政说:“为了反间,她去东北的行动,你连我都没有说,就是为了确保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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