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阳镇北门外,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内。
蛛网从房梁上垂下,几尊缺头断臂的泥塑神像,面目模糊地立在阴影里。
“嘿,事儿办妥了。”
李有才,也就是人称的李麻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将一个沉甸甸的麻袋扔在庙堂中央。
他对面,本地地头蛇王金虎带着几个小喽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样,麻子,到手了?”王金虎搓着手,两眼放光。
李有才斜了他一眼,满脸的得意:“咱李麻子出马,还能有失手的时候?那傻大个抱着他那宝贝儿子,魂都快哭没了,哪还顾得上小的。”
他狞笑着解开麻袋口,露出了里面果果那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孩子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匀称,显然是被迷药迷晕了,对周遭的一切毫无知觉。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王金虎凑过去看了一眼,爆出一阵粗野的狂笑,“有了这女娃,不怕那傻大个不把卤肉方子交出来!到时候,金虎哥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金虎哥,等发了财,俺要去县里买个大宅子,再买两个丫鬟伺候!”
“没出息!老子要去宜春楼,把头牌包上他一个月!”
几个小喽一通哄笑,污言秽语在破庙里回荡,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等拿到方子,这女娃咋办?”一个喽啰忽然问。
王金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个赔钱的女娃片子,能值几个钱?碍手碍脚的,找个山沟一扔,死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李有才笑得更阴森:“扔了多可惜。养两年,等长开了,卖到南边的窑子里,还能再换一大笔钱……”
几人正说得起劲,李有才忽然觉得后脖颈子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下意识一回头,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
不知何时,破庙门口,悄无声息地站着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鬼,手里握着雪亮的钢刀,刀刃在昏暗中反射着幽冷的光。
“什么人!敢在爷爷的地盘上撒野!”
王金虎到底是见过些场面,爆喝一声,伸手就去抽腰间的刀。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他话音未落,右侧一道黑影已经欺身而上。
王金虎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刚拔出一半的刀“哐当”一声又被撞了回去。
紧接着,一抹冰冷的寒光在他眼前划过。
他甚至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一股热流随即喷涌而出。他下意识伸手去捂,却怎么也堵不住那汹涌的血。
他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溅起一片尘土。
这兔起鹘落间的血腥场面,让李有才和剩下的喽啰吓得魂飞魄散。
“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人像炸了窝的耗子,转身就往破庙后门逃。
可他们哪里跑得掉。
那几个黑衣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废话,一人一个,刀光闪过,几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刚才还在做发财梦的地痞,转眼就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破庙,只剩下李有才一人。
他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裤裆里一股热流瞬间湿透。
“好汉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把头磕得砰砰作响,额头很快见了血。
可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从始至终,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
那人缓步走到麻袋旁,目光落在酣睡的果果脸上,那双隐藏在黑布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果果从肮脏的麻袋里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果果严严实实地裹住,只留下一颗小脑袋安稳地靠在他的肩头。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瞥了地上的李有才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
他的声音淡漠而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我的人,你也敢动?”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手下已然会意,上前一步,手起刀落。
“噗嗤!”
一股血箭飙射而出,溅在残破的泥塑神像上,给那斑驳的面容平添了一抹诡异的血红。李有才的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眼睛还大睁着,定格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极致恐惧里。
破庙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为首的黑衣人抱着怀里温软的小人儿,低头看了一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没事了,二舅带你……去找娘亲。”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下令,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处理干净。”
“是!”
几名手下立刻动手,熟练地将尸体拖到后院,挖坑,掩埋,清理血迹,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仿佛做过千百遍。
很快,破庙内除了空气中还未散尽的血腥味,再也看不出半点凶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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