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泪点低的请备好纸巾)
清风寨的后山,与前山的喧嚣和匪气截然不同,竟是难得的清幽之地。
澹台明羽领着路,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脸上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路上都在逗着铁蛋,可铁蛋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只是紧紧攥着赵衡的手,不住地向前张望。
穿过一片竹林,一座被石墙围起来的清幽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咿咿呀呀的学语声,和一个女人温柔的低语。
澹台明羽停下脚步,回头冲赵衡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姐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碍眼。”
赵衡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视线与儿子平齐。
“果果就在里边,去吧”
他的声音很沉,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铁蛋的身体瞬间绷紧,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他松开赵衡的手,没有丝毫犹豫。
“果果!”
他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果果!哥哥来了!”
小小的身影冲向那扇门,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道将门推开。
“吱呀——”
门开了。
院子里的阳光有些晃眼。
铁蛋看见,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蚂蚱,正耐心地逗弄着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娃。
那个背影。
只是一个背影。
铁蛋的脚步却猛地钉在了原地,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好熟悉。
熟悉得让他心脏发疼。
仿佛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那个女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缓地转过身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当那张日思夜想,只敢在梦里描摹的脸庞,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铁蛋的视野里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澹台明月看着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
一年多了。
比记忆里高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了不少,显出了几分倔强的轮廓。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只是那亮光里,此刻充满了震惊、迷茫,和一种让她心脏骤然缩紧的不敢置信。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一滴,两滴,很快便连成了线,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儿子那张让她牵肠挂肚的小脸。
“铁……铁蛋……”
终于,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这个几乎要将她灵魂撕裂的名字。
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法言说的委屈和思念。
铁蛋往前走了一步。
他又迟疑地停下。
他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小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像是在用尽自己全部的认知,去确认一件关乎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
风吹过,扬起了女人的发丝。
他闻到了。
是娘亲的味道。
“娘……?”
一声极轻极轻的呢喃,带着颤音,带着不敢相信的试探。
就是这两个字,彻底摧毁了澹台明月强撑的所有防线。
也点燃了铁蛋压抑在心底一整年的火山。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迈开两条小短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一头离群归来的小兽,疯了一样朝着那个他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怀抱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
他一头撞进了澹台明月的怀里,小小的胳膊死死地、死死地环住了她的脖子,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影一样破碎。
“娘!娘!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孩子的哭声,再也不加任何压抑,穿透了院墙,撕裂了这片宁静。那哭声里充满了委屈、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澹台明月被撞得向后倒去,却依旧紧紧地抱着儿子小小的、温热的身子。这张空了一年多的怀抱,终于在这一刻被填满。她将脸深深地埋在儿子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熟悉的、独属于自己孩子的味道。
泪水浸湿了儿子的衣衫,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尽全力地收紧自己的手臂,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娘……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铁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紧紧抓着娘亲的头发,语无伦次地说着,“村里的人都说你走了……说你不要我们了......我好怕……娘……你别再走了好不好……”
“不走了……娘不走了……”澹台明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哽咽着,一遍遍地亲吻着儿子的额头和脸颊,泪水和话语混在一起,“娘再也不走了……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这是积攒了一年的思念。
是压抑了一年的恐惧。
是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彼此看不见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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