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和曾佳都是一头雾水，聊天？还是和路人？要聊什么？
拉里·莫斯也不解释，就带着吕文和曾佳出了房间。
吕文他们现在是在德克萨斯州的首府奥斯汀，拍摄不在这里，但吕文学习还是要在这里，方便一点。
曾佳给吕文租了一间公寓，刚才上课是在公寓旁边的公共教室，可以按小时租用，也可以包月。
教室楼下是一个小型社区，门口有一家常见的Taco Bell，就是塔可钟，是德州很常见的一家墨西哥风味连锁餐厅。
主打墨西哥卷饼、玉米片和塔克，属于比较平民化的快餐，人均消费4-7刀，和麦当劳差不多，比汉堡王和肯德基稍微便宜一点。
插一句，塔可钟2006年的时候还去上海开店了，开了不到两年就撤出去了，2016年又回来了，结果前一段时间被人发现他们通过小程序点单收集客户个人信息……
吕文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和曾佳一脸懵逼地跟着拉里·莫斯走了进去，拉里·莫斯让他们在一边坐好，然后指着一个正在点餐的客人说道，“注意听，我要过去和他搭话。”
吕文以前只是观察过陌生人，还没尝试过和陌生人搭讪，觉得挺新奇的，就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好在不是饭点，店里没什么人，不然肯定会觉得吕文是个变态。
拉里·莫斯说的那个男人，还在看着菜单犹豫，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应该不到四十岁，挺着大肚子，微微有点秃，很常见的美国中年人形象。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有点邋遢，胡子没有好好修剪，衬衫也好几天没换了，上面还有番茄酱留下来的污渍。
就在服务员忍不住翻白眼的时候，拉里·莫斯走了过去，中年男人也恰好开口了，“卷饼不要酱……不，换成蛋黄酱！玉米片去盐……算了，换成酸奶油吧。”
服务员接过钱，噼里啪啦地打单子，拉里·莫斯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在用选择焦虑证明自己活着。”
“什么？”
中年男人显然很惊讶，他不明白拉里·莫斯为什么会和他说话，还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吕文觉得很有趣，中年男人的反应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拉里·莫斯，他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相当于直接给中年男人下定义了。
拉里·莫斯又开口了，“你每次修改订单时，瞳孔都会收缩，你以为是在做人生重大决策？”
中年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但他显得很生气，“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
此时中年男人点的东西已经好了，服务员刚把餐盘端过来，就被拉里·莫斯接了过去，然后郑重其事地递给中年男人，“恭喜你！这顿饭过后，你的死亡率大概会提升那么一点点……”
说罢，拉里·莫斯也不等中年男人反应，转身就回到了吕文和曾佳的桌子，中年男人只能骂了一句“疯子”，端着餐盘，走到了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拉里·莫斯再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拉里·莫斯已经没心情搭理那个中年男人了，他看着吕文，笑道，“人到中年，总是会觉得身体力不从心了，对吧？”
吕文知道拉里·莫斯是在说刚才那个男人在纠结要不要减肥，最后又失败了的事。
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还没到中年呢。”
曾佳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她也没看懂刚才拉里·莫斯在做什么，于是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拉里·莫斯也不回答，而是看向吕文，吕文乐了，“我大概懂了，要不我也试试？”
拉里·莫斯点点头，指了指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吕文摇摇头，“还是换个人吧，总不能可着一个人坑吧？”
“服务员？”
吕文抬头看向窗外，恰好看到街对面有一家便利店，有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走了进去，于是吕文站了起来，“就那个人吧。”
三人出了快餐店，走进了便利店，年轻男人看起来正在挑选饮料，他的手指在一排饮品上划过，然后绕了一圈，走到了冷柜前。
吕文凑了过去，年轻男人刚好拿起一罐啤酒，吕文开口了，“你上一次清醒时做的决定，后来后悔了吗？”
年轻男人的反应和刚才的中年男人差不多，不过他没有后退半步，而是直接愣了，“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决定，比如说喝牛奶？”
年轻男人差点跳起来，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吕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男人的眼睛，“酒精让你忘记的，恰恰是你需要记住的……”
说罢，吕文和拉里·莫斯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便利店，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年轻男人，不过很快，他就从懵逼之中恢复了过来，而是变得若有所思……
出了便利店大门，拉里·莫斯拍了拍巴掌，“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好。”
吕文笑笑没说话，曾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要买牛奶？”
吕文指了指便利店，“那个家伙的手指，在牛奶上面多停留了一秒，显然是在犹豫。”
曾佳没想到吕文的观察力如此惊人，“可他为什么没买？”
“可能是想借酒消愁吧，谁知道呢？”
吕文耸了耸肩，然后拉里·莫斯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有新目标了！”
吕文顺着拉里·莫斯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年约60岁的美国女人，他正牵着一只略微焦躁的杜宾犬。
“坐下！乖一点！”
女人厉声呵斥杜宾犬，这才让它稍稍安静下来，吕文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女士，你在训练它，还是它在训练你？”
女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当然是我训练它！”
“可是我刚才看到它暴冲之前，你提前绷紧了手臂，你下意识的反应比大脑更早做出了预判。”
女人微微松开了手里的牵引绳，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吕文，“你什么意思？”
吕文潇洒地转身，嘴却没停，“你害怕的从来不是狗失控，而是你在享受这种失控……”
曾佳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她要让保镖离他们再近一点，按照吕文和拉里·莫斯这种玩法，早晚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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