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晚宴的喧嚣渐渐散在秋夜里时,银杏林的灯串还亮着,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枝叶间。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指尖轻轻勾着他西装外套的衣角——高跟鞋穿了一整天,脚踝早已经泛酸,可心里的暖意却像泡在温水里,连晚风都吹不散。
“累了吧?”顾沉舟低头,嘴唇蹭过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刚应酬完的沙哑。他伸手托住她的腰,帮她减轻脚踝的负担,“宾客都送完了,咱们回家。”
苏晚点点头,抬头时正好对上妈妈走过来的身影。妈妈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换下来的便服,眼眶还带着点红:“晚晚,沉舟,路上慢点。布包里有我煮的姜茶,回家热了喝,解解乏。还有啊,下周记得回家吃饭,我给你们做糖醋小排。”
“知道啦妈。”苏晚伸手抱了抱妈妈,鼻尖蹭过她的肩膀,还能闻到熟悉的洗衣粉味道,“您跟爸也早点休息,今天忙了一天。”
顾沉舟也跟爸爸握了握手,爸爸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比平时郑重:“沉舟,晚晚交给你了,以后多疼她,别让她受委屈。”
“您放心,我会的。”顾沉舟点头,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从见家长那天起,他就把“护着苏晚”这四个字刻在了心里,如今成了夫妻,这份承诺更成了一辈子的约定。
小林和陈阳也还没走,小林正踮着脚帮苏晚把散落的头纱往包里塞,嘴里还念叨着:“晚姐,明天我把婚礼照片整理好发你,今天光顾着闹,好多细节都没拍清楚。对了,你工作室那批‘青芜’系列的抱枕样品,我帮你放仓库了,等你蜜月回来就能出货。”
“辛苦你了。”苏晚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蜜月回来请你吃大餐。”
陈阳则拍了拍顾沉舟的肩膀,带着点酒气的笑:“老顾,今天没让你喝醉,够意思吧?下次再喝,可得陪我喝个够——不过得等你俩度完蜜月再说。”
顾沉舟笑着点头,伸手揽过苏晚的腰:“走了,改天再聚。”
车子驶离度假村时,苏晚把车窗降下一点,秋夜的风裹着银杏的淡香钻进来,拂在脸上凉丝丝的。她靠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顾沉舟——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连之前应酬时蹙着的眉,此刻也舒展开了。
“今天小林差点把戒指盒掉地上,你还记得吗?”苏晚忽然笑出声,想起晚宴时小林递戒指的模样,手一抖,盒子差点砸在地毯上,吓得脸都白了。
顾沉舟也笑了,眼角弯起:“记得,当时陈阳还在旁边起哄,说‘小林你要是把戒指弄丢了,就帮咱们当一辈子免费劳力’。”他顿了顿,伸手越过中控台,握住苏晚的手,“还有妈给你戴玉佩的时候,你眼圈都红了,我还以为你要哭了。”
“那不是感动嘛。”苏晚噘了噘嘴,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妈说那玉佩是她当年结婚时,婆婆传给她的,现在又传给我,感觉像把家里的福气都传给我了。”
“本来就是。”顾沉舟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把这玉佩传下去,让福气一直跟着咱们家。”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软东西撞了一下。她看着顾沉舟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一辈子”这三个字,不再是模糊的概念——是清晨一起喝的燕麦粥,是傍晚阳台的晚风,是以后孩子手里的玉佩,是岁岁年年都能一起看的银杏黄。
车子开进新家小区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暖黄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打开家门的瞬间,苏晚忍不住“呀”了一声——客厅的银杏叶贴纸还在窗户上,茶几上还堆着没送完的请柬,阳台的风铃被晚风一吹,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和婚礼前布置的模样一模一样,却多了“家”的踏实感。
“先换衣服,我去热姜茶。”顾沉舟把布包递给她,转身走进厨房。苏晚坐在沙发上,弯腰脱高跟鞋时,脚踝传来一阵酸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
顾沉舟端着姜茶出来时,正好看到她揉脚踝的动作。他快步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袜传过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怎么不跟我说?”
“没事,就是有点酸。”苏晚笑了笑,想把脚收回来,却被他按住。顾沉舟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脚踝,力度刚好能缓解酸痛,眼神里满是心疼:“下次再穿高跟鞋,我给你备双平底鞋,藏在车里,累了就换。”
“结婚嘛,要好看的。”苏晚轻声说,低头看着他的发顶——他的头发有点乱,还是刚才送宾客时被风吹的,可此刻蹲在她面前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头,揉得更轻了些。姜茶的热气飘过来,混着客厅里残留的桂花味,暖得人鼻尖发酸。苏晚拿起桌上的一张请柬,指尖拂过塑封里的银杏叶——这片叶子是她在苏州拙政园捡的,当时顾沉舟还笑她“跟片叶子较什么劲”,可现在,它却成了他们婚礼最特别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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