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工作室的样品架，苏晚已经蹲在地上，指尖轻轻划过一块浅米色的涂料样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植物清香——这是她和林薇筛选了三天的环保涂料，专为“亲子语录墙”准备，可凑近一闻，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化学剂味。
“别蹲太久，腰会酸。”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温润。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装着营养师做的蔬菜三明治，另一个鼓鼓囊囊的，里面是双浅灰色的防滑鞋——上次峰会后台她差点滑倒，他转头就找品牌定制了两双，一双放工作室，一双放车里。
苏晚扶着样品架起身，腰后立刻传来熟悉的酸胀感。顾沉舟快步上前，掌心贴在她的腰腹处轻轻按摩，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是他跟着育儿书学的“孕期舒缓手法”，书里那一页的折痕已经深得能看清指纹。“涂料怎么样？不行就换，别勉强自己闻着不舒服。”
“有点味道，怕对孩子不好。”苏晚皱着眉，把样板放回架上。甲方昨晚突然提出，语录墙的涂料必须达到“食品级安全标准”，说是“要让孩子能放心摸、放心啃”，这几乎把市面上的常规涂料都排除了。
顾沉舟拿起样板闻了闻，立刻放下：“确实不行。我让建材厂的老陈联系了德国的供应商，他们有款可降解植物涂料，今天上午就能送样品过来。”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这是涂料的检测报告，重金属含量为零，还能直接接触皮肤。”
苏晚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想给你个惊喜。”顾沉舟笑着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又把三明治递过来，“先吃早饭，老陈说样品十点到，刚好够你吃完歇会儿。对了，鞋换了吗？样品间地面刚拖过，滑。”
苏晚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平底鞋，乖乖走到储物柜旁换鞋。防滑鞋底踩在瓷砖上，稳当得让人安心。她咬了口三明治，鸡蛋和生菜的清爽中和了全麦面包的粗糙，是她孕中期最爱吃的口味——顾沉舟总能精准记住营养师的每一条建议，连“早餐蔬菜要占比30%”都记得分毫不差。
刚吃完早饭，林薇就抱着一摞文件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苏总，顾总！上次峰会的分享反响太好了，好几家母婴品牌找我们合作，想在亲子空间里设体验区！”她把文件放在桌上，最上面的一页印着醒目的标题：“苏晚：用母爱浇筑的设计力量”，是行业期刊的专访邀约。
苏晚翻了两页，小腹突然传来一下轻轻的胎动，像是在为她开心。顾沉舟立刻放下手里的育儿书——那本《0-3岁儿童环境安全指南》正翻在“墙面材料选择”那页，折痕旁写着“选可降解、无异味、防刮擦”——伸手抚上她的肚子：“宝宝也知道妈妈厉害？刚才踢得比平时都有力。”
“肯定是。”苏晚笑着握住他的手，“对了，专访能不能推迟一周？我想等语录墙的材料定下来再谈，这样内容更具体。”
“我已经跟期刊那边说了，他们很乐意等。”顾沉舟帮她把文件整理好，“你专心盯涂料的事，这些杂事交给我。”
十点整，德国供应商的样品准时送到。打开密封罐的瞬间，只有纯粹的亚麻籽油香气，苏晚凑近闻了闻，连孕吐的前兆都没犯。顾沉舟立刻拿出PH试纸测试，看着试纸显示中性，才松了口气：“就这个了。老陈，让工厂今天就开始调货，优先赶工语录墙的涂料。”
送走供应商，苏晚坐在桌前画语录墙的排版图。她没用电脑，而是用手绘——孕中期手指偶尔会发麻，鼠标握久了不舒服，顾沉舟就帮她备了一整套软头画笔，笔杆是防滑的，握起来毫不费力。
“要不要加个卡通边框？”顾沉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手里翻着育儿书，“书里说，孩子对圆形和曲线更敏感，边框用波浪线或者小鲸鱼图案，他们会更愿意靠近。”
苏晚笔尖一顿，在图纸边缘画了圈小小的鲸鱼轮廓：“这个主意好！刚好和时光信箱呼应。”她抬头看向顾沉舟，发现他盯着书里的“婴儿辅食添加表”看得入神，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研究起辅食了？宝宝还有三个多月才出生呢。”
“提前学，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顾沉舟指着书上的折痕，“你看，这里说六个月宝宝可以吃高铁米粉，我已经问过营养师了，说要选无添加蔗糖的，我列了三个品牌，等会儿发给你看看。”他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从奶粉冲泡比例到尿布尺寸选择，比他的商业谈判笔记还认真。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提醒她明天去做糖耐检查。挂了电话，她刚要把时间记在备忘录里，顾沉舟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备注好了，明天早上空腹，我陪你去。早餐我让厨房准备无糖豆浆和鸡蛋羹，抽完血就能吃。”
“你明天不是要开跨国会议吗？”苏晚记得他上周提过，这个会议关乎顾氏和欧洲品牌的合作，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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