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40周+7天的深夜,医院住院部的走廊灯光柔和,顾沉舟扶着苏晚坐在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刚填好的住院单。钢笔签下的“顾沉舟”三个字笔锋沉稳,末尾的笔画却微微收顿——刚才医生说“宫颈管开两指,符合住院指征”时,他的指尖还是忍不住发紧,比签过亿的合同还要郑重。
“先歇会儿,我去拿病床号。”顾沉舟把待产包放在苏晚脚边,包侧袋的珍珠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微光,那是婚礼前的定情信物,此刻别在包上,像个小小的守护符。苏晚点头,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宫缩刚过去没多久,余韵还让她有些发虚,却忍不住盯着住院单上的“孕40周+7天”出神——比预产期超了整整一天,她家念安,终于要提上“见面日程”了。
护士领着他们到病房时,苏妈妈已经在里面铺好了床。看到苏晚进来,连忙扶她坐下,递过保温杯:“刚泡的芝麻糊,你妈我磨的,趁热喝两口,补充体力。”顾沉舟放下待产包,第一时间去检查病房环境:床头的呼叫铃是否灵敏,空调温度是否合适,甚至弯腰摸了摸床垫硬度,确认不会硌着苏晚。
“医生说现在宫缩间隔3分钟,强度还在增加,但宫颈管只开两指,估计还要等几个小时。”顾沉舟坐在床边,拿出手机里的“宫缩记录表”,从凌晨1:23到现在23:15,每一次宫缩的时间、持续时长都记得清清楚楚,连“苏晚说疼得能忍”“胎心145次/分”这样的细节都没落下。苏晚看着他认真记录的样子,忽然想起孕早期第一次产检,他也是这样,拿着小本子把医生的话记满了三页,连“多吃叶酸”都标了红。
刚喝了两口芝麻糊,苏晚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项目组的小林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个文件:“苏总,这是‘家长课堂’公益课的学员名单,我按社区给的信息整理好了,您看看有没有问题。您安心待产,我们明天去社区贴通知,保证顺利!”
看着文件里整齐的名单,苏晚忽然想起还有份“公益课注意事项”没来得及整理。她抬头看向顾沉舟,眼里带着点歉意:“我想把笔记整理完发过去,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顾沉舟皱了皱眉,却还是从待产包里拿出她的平板:“就半小时,累了立刻休息,不许硬撑。”
平板刚打开,宫缩就又来了。苏晚攥紧了笔,额角沁出细汗,字迹顿了顿。顾沉舟立刻放下手里的育儿书,掌心贴上她的肚子,另一只手帮她擦汗:“先别写了,等宫缩过去再说。”他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小孩,“深呼吸,像医生教的那样,吸气……呼气……”
宫缩过去后,苏晚没顾上休息,立刻继续写笔记。“公益课用的婴儿模型要提前消毒”“给学员发的手册里要加紧急联系电话”“记得提醒家长带宝宝的小衣服实操”,每一条都写得细致,末尾还特意标注“小林负责对接消毒,小张负责印手册”。顾沉舟坐在旁边,默默帮她把笔记分类保存,还在旁边加了备注:“已确认消毒公司联系方式,明天让助理发小林。”
凌晨一点多,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晚的闺蜜林薇拎着个保温桶走进来:“听说你们住院了,我熬了点银耳羹过来。”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苏晚的肚子上,笑着说:“这小家伙,比预产期超了一天,还挺沉得住气。”说着,从包里拿出个小礼盒,“给念安的见面礼,小袜子,纯棉的,不会硌脚。”
苏晚接过礼盒,心里暖暖的。林薇看着顾沉舟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以前见顾总在酒会上谈生意,那叫一个雷厉风行,现在倒好,成了‘专属护工’,连苏晚喝口水都要先试温度。”顾沉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林薇倒了杯水:“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一点都不能马虎。”
林薇喝着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行业造谣那事,现在有新消息了。周明轩不仅课件抄袭,还被查出挪用项目资金,公司都快保不住他了,听说好多合作方都跟他解约了。”苏晚挑了挑眉:“真是自作自受,当初他造谣我怀孕影响工作,现在自己栽了,也算恶有恶报。”顾沉舟点头:“之前在发布会上我就说过,专业和人品才是立足之本,他偏不明白。”
聊了一会儿,林薇起身告辞:“你们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们。”顾沉舟送她到门口,回来时见苏晚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平板,屏幕停在公益课笔记那页。他轻轻把平板放在床头柜上,帮她盖好被子,又拿起胎心监护仪——虽然医生说住院后会定时检查,但他还是习惯每小时测一次。
“咚咚”的胎心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143次/分,稳定而有力。顾沉舟盯着屏幕,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从婚礼前意外怀孕时的慌乱,到孕期陪她应对孕吐、对抗造谣,再到现在守在病房里等她分娩,这十个月,像一场漫长却温暖的旅程,而终点,就是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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