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在乡间小路上碾过薄霜,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渐渐爬高,把路边的野草晒得暖烘烘的。逍遥拉着车把的手都攥出了汗,粗布短打后背洇出一大片湿痕,他时不时停下抹把脸,嘴里还嘟囔:“这路也太颠了,比镇上的石板路难走十倍!辉哥,咱们歇会儿呗?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谢辉正帮灵儿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闻言往路边的老槐树下指了指:“行,歇会儿!那棵树下凉快,正好把兰姐给的鸡蛋拿出来吃点。”
灵儿赶紧从布包里掏出竹篮,掀开盖在上面的粗布 —— 里面的鸡蛋还带着点余温,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三个,分给谢辉和逍遥,自己留了个最小的。“逍遥哥,你拉车辛苦,多吃一个。” 她把手里的鸡蛋又往逍遥那边递了递,眼神里满是真诚。
“不用不用!” 逍遥赶紧摆手,把自己的鸡蛋掰成两半,塞了一半给灵儿,“我吃一半就够了,你病刚好,得补补!”
谢辉看着两人互相推让,忍不住笑了,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瓶水 —— 是从体内小宇宙拿的矿泉水,换了个粗陶瓶,拧开盖子递给灵儿:“先喝点水,别噎着。这鸡蛋是兰姐特意煮的,油盐味刚好,你多吃点,不然路上没力气。”
灵儿接过陶瓶,小口抿着水,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眼前的两人,又想起余杭镇的李大婶和丁氏姐妹,突然觉得离开余杭镇也没那么难过了 —— 至少身边还有人疼她、护她。
歇了没一刻钟,逍遥就跳起来:“走了走了!再歇下去,天黑前都到不了下一个村子!” 他拉起板车,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显然是鸡蛋补了力气,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引得路边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谢辉和灵儿跟在车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暖得人犯困。灵儿走得慢,时不时会弯腰捡起路边的小石子 —— 她觉得这些石子圆润可爱,想带回去送给丁秀兰,谢辉看在眼里,也没拦着,只是帮她把石子放进一个小布兜里,笑着说:“再捡下去,咱们的行李都要装不下了。”
灵儿脸一红,赶紧停下动作,把小布兜紧紧攥在手里:“我就捡这几个,秀兰肯定会喜欢的。”
正说着,前面的路口突然蹲了个老婆婆。那老婆婆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衣裳,袖口和裤脚都磨破了边,头发用根断了的木簪挽着,乱糟糟的像堆枯草。她面前放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见谢辉三人过来,颤巍巍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好心人……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老婆子三天没吃饭了,再饿下去,就要饿死在这儿了……”
灵儿一看这模样,心立马软了,赶紧从布包里掏出两个刚剩下的鸡蛋,又摸出一小块碎银子 —— 是之前在仙灵岛带的,一直没舍得花,这会儿毫不犹豫地就想递过去:“老婆婆,您拿着,这鸡蛋能填肚子,银子您去买点吃的吧。”
“灵儿,等等!” 谢辉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眼神落在老婆婆的手上 —— 那双手虽然布满皱纹,可指关节却很有力,指甲缝里还藏着点新鲜的泥土,一点不像饿了三天的样子。更可疑的是,老婆婆的袖口时不时会往下滑,隐约能看见里面藏着个亮晶晶的东西,像是匕首的刀尖。
逍遥也凑过来,挠了挠头:“辉哥,咋了?这老婆婆看着挺可怜的啊。”
谢辉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逍遥看老婆婆的手。逍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 “啊” 了一声:“她的手!一点都不抖,而且比我娘的手还有力气!”
这话刚说完,那老婆婆突然变了脸色,原本沙哑的声音也亮了几分,藏在袖口的手猛地往灵儿怀里伸 —— 手里赫然攥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匕首,刀尖闪着冷光,目标正是灵儿脖子上挂着的女娲玉佩!
“小心!” 谢辉喊了一声,左手把灵儿往身后一拉,右手指尖瞬间凝起一缕淡青色的气劲 —— 这次用的是六脉神剑里的 “中冲剑”,力道不大却又快又准,“咻” 的一声射出去,正好打在老婆婆的手腕上。
老婆婆 “哎哟” 叫了一声,手里的匕首 “叮” 地掉在路边的草丛里,她见偷袭不成,也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动作利索得根本不像个老人,连掉在地上的粗瓷碗都顾不上捡。
逍遥看得目瞪口呆,指着老婆婆的背影喊:“这…… 这老婆婆是装的?也太能演了吧!刚才我还觉得她可怜,差点把我的鸡蛋也给她了!”
谢辉没去追,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下次别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再被我撞见,可就不是射飞匕首这么简单了!” 老婆婆跑得更快,没一会儿就钻进树林里没了影,只留下地上那个豁口的粗瓷碗,孤零零地躺在草丛里。
灵儿还没缓过神,攥着谢辉的袖子小声问:“谢大哥,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的?我刚才一点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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