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依旧在夜幕下闪烁,车流如织,喧嚣鼎沸。
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只是,新闻里关于“新型流感”的报道频率悄然增加,药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口罩成了常见的街景。
一种莫名的、低度的焦虑如同潮湿的空气,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大多数人依旧相信,这只是一场来得有点猛的季节性流感,很快就会过去。
城市西北远郊,远离繁华灯火之处,一座原本废弃的旧军事基地被悄然启用,高墙电网再次通电,戒备森严。
这里挂上了一个不起眼的牌子——“市联合疾控中心前沿指挥部”。内部,却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高度军事化的紧张氛围。
基地地下三层,BSL-4级实验室外的观察廊道内,空气冰冷得仿佛要凝结。
银灰色的金属墙壁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线,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循环系统单调的气流声回荡。
陈薇少校(时年32岁,病毒学博士,军方特殊项目负责人)穿着厚重的正压防护服,透过多层防弹玻璃,凝视着内部隔离舱里的实验体。
那是一名早期感染者,被拘束带固定在病床上,此刻正处于诡异的镇静状态,但生命体征监测仪上跳跃的数据却显示出极度异常的内分泌和神经活动。
她的副手,技术员小林(23岁),站在一旁,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脸色苍白,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博士,AS-2样本的基因测序结果又更新了…对比六小时前的数据,非编码区出现了17个新的突变点…进化树模型完全无法预测…它…它好像在有意识地试错…”
陈薇的目光没有离开隔离舱,声音透过面罩,冷静得近乎冷酷:“不是意识,是效率。它的RNA聚合酶几乎没有校正功能,复制错误率高得离谱,但又能在庞杂的错误中快速筛选出最有利于传播和存活的变异。自然选择在这里被加速了成千上万倍。”
她顿了顿,补充道,“通知后勤,准备更换第三号隔离舱的内循环过滤器,腐蚀速率超出了预期。”
“是…”小林的声音更低了,他操作着控制台,调出了一份报告,“还有…动物实验组…结果很诡异。
哺乳类实验体(小白鼠、猕猴)在感染后都表现出极高的攻击性和组织坏死,但…没有一例出现类似人类感染者的…‘重塑’现象。
病毒在它们体内复制几代后…竟然…竟然趋向于惰性?就像…就像找不到正确的‘锁孔’?”
陈薇终于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小林屏幕上的数据,防护面罩后的眉头紧紧蹙起:“物种特异性强到这种程度…它几乎是为人类量身定做的…”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绝非自然演化的产物。
观察廊道的气密门滑开,一名穿着校级军装、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张钊,基地安全主管)走了进来,他没有穿防护服,只戴着口罩,眼神锐利如鹰。
他直接走到观察窗前,目光扫过隔离舱内的情况。
“陈博士,时间不多了。”
张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外围哨点报告,市内多家医院发热门诊已经瘫痪,‘流感’症状患者呈现指数级增长。上面要求我们给出更明确的预测和…最终解决方案的时间表。”
“预测?”
陈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疲惫,“张主管,你让我预测一场每时每刻都在颠覆上一秒认知的进化风暴?至于解决方案…”
她指了指隔离舱,“我们连它下一步会变成什么都无法预测,怎么解决?常规疫苗研发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它变异的节奏!”
“那就优先确保封锁!”张钊的语气强硬起来,“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份样本、任何一个感染者离开控制区!必要时…”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冰冷,“…执行最高等级净化协议。”
最高等级净化协议…那意味着彻底毁灭。
陈薇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座基地,乃至整个被划入封锁区的城市…
“我们还有时间…”她试图争取,尽管她自己都知道这希望渺茫。
“我们没有时间了!”张钊打断她,他指着旁边另一个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着基地外围隔离区的实时画面。
画面中,一些刚刚送入隔离区的、尚能行走的轻症感染者,突然开始出现剧烈的躁动,疯狂撞击着隔离室的强化玻璃门,他们的眼睛开始充血,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声…变异的速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
“看到吗?”
张钊的声音冰冷,“‘流感期’比模型预测的缩短了百分之七十!我们设立的隔离墙,恐怕很快就要关不住里面的东西了。你必须立刻分析出它的弱点,任何弱点!而不是在这里感叹它的‘完美’!”
就在这时,实验室内的警报突然凄厉地响起!红灯旋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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