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猛地一拍桌子,“本王就再信赵元庚一次。粮草军械送到,本王即刻发兵。但若再有欺诈……”他眼中凶光毕露,“本王的金刀,不认人!”
使者心中暗喜,面上却恭敬无比:“大汗英明!盟约必成!”
潼关已破,通往京城的门户洞开。漠北王赵元庚的大军,浩浩荡荡,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涌向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中心的城池。
沿途州县,或望风而降,或稍作抵抗便土崩瓦解。京城之外,最后一点可怜的官军试图组织防御,但在如狼似虎的漠北精锐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一触即溃。
京城,高大的城墙已然在望。城头上,龙旗依旧飘扬,却显得有气无力。守军数量稀少,士气低迷,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赵元庚骑在神骏的战马上,望着那座熟悉的皇城,眼中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渴望、激动、野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终于打回来了,以胜利者的姿态。
谋士吴用策马跟在身旁,低声道:“王爷,京城已在掌中。然则入城之后,当如何措置,还需谨慎。瑞王虽暂时监国,然名不正言不顺,且朝中仍有谢文渊等老臣……”
赵元庚冷哼一声:“谢文渊?一个快入土的老朽,还能翻天不成?至于赵瑢……”他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本王的好侄儿,若不是他暗中传递消息,本王岂能如此顺利?如今也该他让位了。”
吴用小心道:“王爷之意是……”
“皇帝驾崩,国赖长君。”赵元庚目光灼灼,“瑞王年幼,不堪重任。本王乃皇室嫡脉,先帝皇叔,顺天应人,正位大宝,有何不可?”
“王爷英明!”吴用立刻躬身,“然则登基大典,还需……”他暗示性地看了看京城方向。
“放心。”赵元庚志得意满,“本王已令人‘请’太后和瑞王,准备好禅位诏书了。这出戏,总得唱完。”
大军兵临城下,并未立刻发动进攻。赵元庚派出使者,前往城下喊话,无非是“靖难成功,清君侧已毕,请太后、瑞王开门迎驾,共商国是”之类的套话。
城门迟迟未开,城上守军紧张地张望着。
僵持了约一个时辰,沉重的城门终于发出吱呀呀的响声,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队仪仗拥簇着几名官员战战兢兢地出来,为首者手中捧着一个黄绫覆盖的托盘。
“王爷,京城……京城官员,奉太后…及瑞王殿下旨意,迎……迎王爷入城。”官员声音发抖,跪倒在地,高高举起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京城钥匙和象征性的兵符。
赵元庚看着那代表权力的钥匙,眼中终于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狂喜和贪婪。
他缓缓催马上前,在万众瞩目下,伸出手,抓向了那串钥匙。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钥匙的瞬间——
咻!
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疾射而至,目标直指赵元庚的咽喉。
事发突然,距离极近!
“王爷小心!”身旁亲卫将领目眦欲裂,猛地扑上前想要格挡,却已不及。
赵元庚也是沙场老将,危机时刻本能地一偏头。
噗嗤!
箭矢狠狠扎进他的肩胛,透甲而入。
“呃!”赵元庚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差点坠马。
“有刺客!” “护驾!护驾!”
场面瞬间大乱。亲卫们疯狂涌上,将赵元庚团团护住,刀剑出鞘,警惕地望向四周。漠北军阵中也响起一片哗然和怒吼。
那名献城的官员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吴用脸色煞白,急呼:“快!保护王爷!医官!”
赵元庚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但更多的却是暴怒和惊疑。他死死盯着洞开的城门,里面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是谁?! 是城中不甘心的保皇党? 是瑞王临死反扑? 还是……其他觊觎皇位的兄弟?
这一箭,不仅射伤了他的身体,更将他志得意满的登基美梦,瞬间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给……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找出来!”赵元庚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声音嘶哑而狰狞。
“王爷,您的伤……” “死不了!”赵元庚一把推开医官,眼神阴鸷得可怕,“进城!立刻进城!控制所有城门、宫门!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他不再看那串染血的钥匙,心中的警惕和猜忌已经压倒了一切。
预想中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没有出现,迎接他的,是冰冷的箭矢和深深的陷阱。
这座古老的帝都,似乎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温顺。
而远在西北的玉门关,楚骁很快就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京城惊变、漠北王遇刺的消息。
他看着那份简短的情报,沉默良久,忽然嗤笑一声。
“龙椅,果然不是那么好坐的。”
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告诉胡彪,狩猎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说不定,能捞到几条从京城逃出来的大鱼。”
乱世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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