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浮间,剧烈的失重感撕扯着你的神经,仿佛永无止境地下坠。最后映入脑海的,是丘比那张似乎永远没什么情绪、此刻却微妙地停顿住的白色小脸
(……任务完成。确实,丘比只说了处理完白话真仙就好,没规定停留时长。)
(……用这种极端方式提前“脱离”,它大概也无话可说吧。毕竟,规则之内。)
(……只是,有点对不起太子殿下和花城……还有,没能亲手把玉佩交给青玄……)
(……算了,反正……都结束了……)
——
剧烈的颠簸将你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猛地拽出。
你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入眼是华丽的车厢内饰,深紫与黑色的绸缎包裹着四壁,绣着繁复的银色雷霆纹章。身下是柔软的坐垫,但每一次车轮碾过不平的地面,仍会带来一阵摇晃。
你低头,看见一双小小的、明显属于孩童的手,正紧张地揪着身上同样质料精致的暗色裙摆。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混杂着崩坏能的灼痛、染血的玉佩、谢怜骤变的脸色、花城锐利的红瞳、以及最后那义无反顾的坠落的决绝……与眼前这具幼小的身体、这陌生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没死?
不,是又开始了。新的世界,新的身份。丘比的“馈赠”。
你尝试调动体内力量,回应你的却是一片空茫,只有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属于这具身体本身的……类似雷电的元素力在经脉中迟缓地流动。上一个世界修炼的道法,已消失无踪,只剩下灵魂深处镌刻的战斗本能和历经磨砺的意志,与这具六岁的躯壳极端不协调。
还有那要溢出来的崩坏能
车窗帘子被风吹起一角,外面是飞速掠过的、风格迥异的奇幻街景,高耸的建筑尖端闪烁着能量光芒,远处天际似乎悬浮着巨大的岛屿。人们的衣着也与你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同。
这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
而你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也断断续续地涌入:
雷王星。贵族。私生女。郁欢。
母亲已故,不受待见,即将被送往一座名为“雷皇城”的巨大宫殿,据说是因为某种微薄的血脉联系,要去觐见那位至高无上的……雷皇?
信息很少,且充满了孩童的不安和模糊。
你靠在窗边,静静消化着这一切。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崩坏能撕裂的幻痛,但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痕。只有灵魂还记得那濒临毁灭的痛楚和决绝。
马车忽然一个急停,你猝不及防,小小的身体向前冲去,额头差点撞到前面的横杆。
车外传来呵斥声和某种能量爆裂的嗡鸣,紧接着是兵器交击的脆响和侍卫的惨叫!
袭击?
你瞬间绷紧了神经,那双樱粉色的眼眸锐利地扫向车门帘。属于战士的灵魂立刻压倒了孩童的懵懂。你悄无声息地滑下座位,蜷身躲到最坚固的座位下方阴影里,屏住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
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黑色盔甲、面目狰狞的大汉探头进来,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座位,啐了一口:“妈的!是个空车?还是那小崽子躲起来了?”
另一个声音在外面喊:“别管了!目标不在这里,快撤!巡逻队要来了!”
那大汉似乎有些不甘,又粗鲁地在车厢里翻找了一下,剑尖甚至刺穿了你刚才坐的软垫,棉絮飞溅。最终,他没发现缩在阴影里的你,骂骂咧咧地跳下了车。
脚步声和打斗声迅速远去。
你依旧一动不动,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街道的呜咽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报声。
又等了许久,你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
车厢内一片狼藉。你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眼神冷静得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开局就是刺杀?看来这个“雷皇星贵族私生女”的身份,也并非那么安稳。甚至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你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与车厢内纹章相似的雷霆图案,但略有不同,边缘处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这似乎是刚才那个袭击者匆忙间落下的。
将徽章握在小小的掌心,冰冷的触感让你彻底清醒。
回家的路……依旧渺茫。
而在这个名为“凹凸世界”的新战场上,你,似乎又要从最艰难的境地开始挣扎求存了。
你看向窗外雷皇城的方向,目光沉静。
这一次,又会怎样?
灵魂深处,那几乎要将你撕裂崩解的剧痛并非幻觉。上一个世界强行压制、最终用以“自毁”的崩坏能,竟并未完全消散,而是以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缠绕在你的灵魂本源之上,被一同带入了这具幼小的身体。
它们像是蛰伏的凶兽,被这具身体孱弱的经脉和稀薄的雷电元力勉强束缚着,但那股毁灭性的气息依旧止不住地向外丝丝缕缕地逸散,与你此刻外表的稚弱形成诡异而恐怖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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