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故事,不要对号入座,此杰杰非彼阿杰!)
蛇年,闰月,不祥。
春寒料峭,新加坡滨海湾的夜色如墨般浓稠。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穿过层层叠叠的棕榈林,吹拂进一片隐匿于山林之间的中式庭院。
庭院占地极广,白墙黛瓦,飞檐翘角,青石铺地,古松参天。院中一座凉亭悬着红灯笼,光影摇曳,映得池水泛起金鳞。
然而这华美之下,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
贵妃椅上,一个男人蜷缩着,像一具被岁月抽干了生气的木偶。
他五十岁,却已形同耄耋。
皮肤灰黄,眼窝深陷如坑,颧骨高耸,嘴唇干裂泛白。
双手搁在膝上,不停颤抖,指节扭曲变形,宛如枯枝。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丝绸睡袍,领口微敞,露出胸前一道道陈年旧疤——那是三十年来,拳脚相加、筋骨断裂、手术缝合的印记。
他是阿杰杰。
曾几何时,这个名字响彻亚洲,乃至全球。
他是功夫电影的代名词,是银幕上的“铁血战神”,是无数人心中的武学图腾。
《龙之怒》中,他赤手空拳闯入毒窟,一记回旋踢踢翻十二壮汉;
《少林行》里,他背着经书翻越雪山,单掌劈开冰层救出同门;
《武魂》结尾,他跪在少林塔林前,以头触地三叩首,誓言“武者不辱,拳拳归心”。
他曾是万人敬仰的偶像,是动作片黄金时代的最后一位真打真摔的巨星。
他不信替身,不信威亚,不信特效。
他信的是血与骨的碰撞,是痛与意志的较量。
他曾说:“观众花五十块买票,不是来看花架子的。他们要的是真功夫,我就给他们真功夫。”
于是他一次次从高处跃下,断过肋骨、摔裂尾椎、脑震荡七次,每一次都咬牙挺过。
肾衰竭那次,医生说他活不过三个月,他却在病床上练呼吸吐纳,三个月后重返片场。
肝损伤三次,他照旧饮酒豪赌,笑称“肝疼是武者的勋章”。
巅峰时,他站在金像奖领奖台上,手握奖杯,目光如炬:“我阿杰杰,是天选之人,命不该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打出中国人的骨气!”
可如今,那口气,快断了。
他连站都站不稳。
每走一步,都需要两名保镖搀扶。
说话含糊不清,舌头像不听使唤,有时连“水”字都说不出。
夜里常因呼吸暂停惊醒,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更可怕的是——他的精神,正在崩塌。
他开始在镜中看见另一个自己。
那是个年轻的身影,眉目清朗,眼神清澈,嘴角挂着悲悯的笑。
那人看着他,轻声说:“你配当英雄吗?你只是个靠别人命活的贼。”
他怒吼:“滚!我是阿杰杰!”
一拳砸向镜子,玻璃碎裂,血顺着指缝流下。
可第二天,新换的镜子上,那人又出现了,依旧微笑:“你打碎的是镜子,不是业障。”
他不信鬼神,可这幻象如影随形。
他请心理医生,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伴妄想症状”;
请神经科专家,说是“脑部供血不足导致的视觉幻觉”;
甚至请来南洋巫师做法,烧符念咒,结果那晚他梦见自己被吊在少林钟楼,脚下是沸腾的油锅。
他怕了。
他开始疯狂求医。
西医说他多器官衰竭,心肌严重萎缩,建议心脏移植,但匹配度极低,等待名单排到五年后。
中医把脉后摇头:“你五脏皆损,精气神三败,非药石可救。”
他不信,花千万请名医开“续命汤”,每日三碗,喝得呕吐不止,体重反降十斤。
他转向玄门。
青海某“仙人”自称活了三百岁,能炼“金液丹”重塑肉身。
阿杰杰千里迢迢前往,跪拜七日,吞下丹药。
三日后,全身皮肤发黑,尿血不止,送医抢救,查出汞、铅、砷严重超标。
“仙人”早已携款潜逃。
他又赴终南山闭关百日,欲“打通任督二脉”,重燃生命之火。
每日打坐、辟谷、诵经,第七十八天时,突感胸闷如压巨石,心跳骤停,幸被随行医生电击救回。
下山时,他坐在轮椅上,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巅,喃喃:“天不助我……”
资本却嗅到了他的绝望。
某生物科技集团悄然成立“阿杰杰生命工程”,将他每一次求医的影像剪辑成纪录片,冠以《阿杰杰的逆龄之战》之名,在全球付费播出。
他们推出“阿杰杰同款细胞再生胶囊”,宣称含“濒死巨星的DNA活性因子”,售价九万九千新币一瓶,限量九百九十九瓶。
包装上印着阿杰杰年轻时的剧照,配文:“他曾死过一次,现在,他回来了。”
全球富豪抢购一空。
有人服后声称“白发转黑”,有人称“性功能恢复”,更有甚者说“梦见自己年轻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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