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枪响过后白煜眼睁睁看着周晨阳的尸身倒在自己面前。
“什么...”
白煜缓缓摇着头,拿刀的手带着些许颤抖。
沉默片刻,又有拔枪声响起,白煜意识到,先前周晨阳的话并不只是对他说。
白煜想让他们停手,但是他却开不了口,他能阻止吗?他阻止不了,他无能为力。
“我叫亨利·休斯。”
枪响,
“我叫艾伦·维克”
枪响,
“我叫李明理。”
又是枪响,
......
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队员倒在自己面前。
直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是那个为他疗伤的那位根脉与枯荣途径的女子,她一直没有停下「治愈」的释放。
天空中,那肉球已经再次逼得极近。
那女子很听话,白煜叫她别看她就真的没看,无论周围人什么反应,她就只是安安静静的为白煜疗伤。
“希诺斯阁下,我叫唐悦。”
最后,她带着微笑,轻轻的说。
话音落下,她的身子一点点僵硬,最终化为一座木雕。
她不是自尽,而是耗尽灵识而死。
至此,整个小队除白煜外,全员死亡。
白煜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你又能做什么?
你是瑞朗多蒂亚的新星又如何?
你再一次杀死了六阶又如何?
突围?太天真了,
你或许是最年轻的五阶,或许是最有天分的战士,你以为你的刀可以斩断一切阻碍。
可你最终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亦如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无力感涌上心头,白煜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如溺死般的沉重。
血色的世界里,天空中那些触手的挥舞着,无数头颅睁着眼睛,紧紧盯住那个站在尸体中央的男子。
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占据了白煜的整个视野,他几乎能看得清那百首尸骇的所有细节。
它已经靠的极近,已经可以说是遮天蔽日。
白煜颤抖着手,将刀横在自己脖前。
什么斩断它然后冲出去,
那些人对自己信任过头了,自己才是真正的樯弩之末啊,有灵海上的伤,若不是明渊自己或许就连来这个地方战斗的能力都没有。
对不起啊,白煜将刀刃缓缓对准太阳穴,闭上了眼。
对不起啊,我没法把你们的名字带出去了,对不起。
我会死,跟你们一样。
而在死前,我也绝对不会允许那东西得到我的头。
该死,手在发抖,是身体到了极限还是自己在害怕?
百首尸骇已经离白煜不足五米,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震得自己耳膜都有些发痛。
呼。
白煜一咬牙,狠狠发力。
叮!
手中的刀瞬间被触手击飞。
已经太晚了,天空的百首尸骇已经离白煜不足三米,实则以它的阶位在第一声枪响起它就可以阻止那些人的自杀,但它没这么做,它只是悬浮在空中,像是欣赏白煜亲眼看见同伴死亡的绝望。
刀被击飞,旋转着插进地里,白煜甚至都看不清触手攻击的动作,而在这力道之下,他同样控制不住身形倒地。
那百首尸骇就那么悬浮在白煜头顶,白煜倒在地上,目光里尽是绝望。
那无数肢体组成的肉球主体突然裂开一个缝,像是张开大嘴,密密麻麻的细密触手间露出一点电弧般的蓝光。
......
“赤龙女士,这是您要的资料,执行部,后勤部已经响应,最快的增援已经正在往贝利萨尔禁区赶。”
唐梓琳点点头,利安德.诺克图拉的名字显然刺痛了军情九神的神经,这个代表着幽庭教会的人无疑是站着艾瑟兰的对立面,也就是现在与艾瑟兰摩擦不断的诺森兰。
他究竟在那个坟墓做了什么?
“枢机会的人已经和我们进行了交涉,他们同样派出了人手进入贝利萨尔,但是,现在他们与那些人的联系已经断了。”汇报的人继续说,
“我们的人距上一次联络也过了六小时,据那边人说,贝利萨尔的灵识污染突然增加导致通讯受了干扰。”
“准备交通工具,我会跟阿尔伯特院长一起过去。”
“缇娅城这边......”
那人听这话有些犹豫,这几天缇娅城可不太平甚至还发生了七大家族中继承人遇刺的这种恶性事件。
“枢机会的事就让他们自己闹去,那些大家族在搞什么跟我们无关,我只要我们的人没事,懂吗?”唐梓琳皱着眉道。
“是。”
唐梓琳重新望着前方,现在是凌晨三点,这已经是最深的黑夜,轻轻叹出一口气。
希诺斯啊希诺斯,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对吧,你可是让雷纳德都认可的人啊。
......
深夜,缇娅城灯火渐熄。
伊登帕拉蒂奥学院,冈格尼尔。
明渊站在窗边,另一个房间内的付羽寒早已经熟睡,开学以来各种课程,各种活动应接不暇,明渊感觉付羽寒都快成陀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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