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虞踶令并不怎么将自己当做枳国人,可他更讨厌许国人,毕竟若不是万恶的许国人偷他东西,他根本不至于到许国军营中受苦受难。
一想到这儿,虞踶令一股无名火,他真想直接给那几个许国人,一人一巴掌。
虞踶令回头喊了一声,他只是为了煞一煞那几个许国人的威风,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冲上去打人:“你快点啊,怎么走那么慢?”
虞踶令顺便扫了那几个许国人一眼,他们立马不敢再大声笑了。
七爷立马跑了上去,水又洒出去了些,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七爷到了虞踶令身边,冲虞踶令微微笑了一下。
虞踶令低头看向七爷的水桶,那里边只有很少的水了,他问道:“这你怎么洗澡?”
七爷抿着嘴唇,苦苦笑道:“我……没关系的。”
虞踶令不再管他。
只有争取与反抗才是生存之道,这是前域主教他的,他见七爷自己都软弱服从,就不想替他说话了。
去浴所洗澡的时候,有人已经洗好了,却还站在那儿聊天,七爷小心翼翼地跟那人讲话,那人不理他,自顾自地聊天。
虞踶令已经站到一个地方,他本不想帮七爷,可是他看向七爷的时候,正好对视上了。
七爷用可怜兮兮眼神看着他。
虞踶令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喂。
他内心纠葛,烦的要死,索性直接冲七爷喊了一声:“喂,过来。”
七爷小跑着到了虞踶令面前,虞踶令随手一指:“你在这洗。”
七爷问:“那你呢?”
虞踶令:“别管我。”
虞踶令盯着站在那儿聊天的人几瞬,将手里水桶中的水“哗啦”一下,倒了一半到七爷的桶中,什么都没说,转头便走向那聊天的人,眉头一皱,手一指:“你让开!”
那正在聊天的人看了一眼虞踶令,便让到一边去,与朋友聊着天出了浴所。
洗完澡之后,虞踶令快速将那皂衣洗了,那皂衣薄得跟纸一样,一个晚上被风吹都能干。
虞踶令出了浴所,只见七爷在那等着。
七爷冲虞踶令高高地挥手,他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合身的衣裳,比那件在他身上显得宽大无比的皂衣合身得多。
而虞踶令就穿着那件小米黄的衣裳。
虞踶令走过去,七爷又冲他笑,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七爷有着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下垂的眼角旁嵌以一颗痣,他开口:“三次。”
虞踶令:“什么?”
七爷坚定地道:“你帮了我三次,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虞踶令心中冷笑,少许,道:“好。”
两人走在路上,正愁不知道回营帐的路,恰巧遇到了黄毛和其他几人。
黄毛冲虞踶令和七爷道:“巧了呀,一起走吧!”
回到“老爷帐”之中,那营帐还算大,里边坐了三个人在聊天,笑声四起。
黄毛走进去,指着那三人介绍道:“这是二爷、四爷、五爷,三爷呢?他还没回来啊?”
二爷:“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四爷:“去想他那‘曾经的小情人’了呗。”
几人齐笑:“哈哈哈。”
黄毛又指虞踶令这五人:“这是六爷,七爷,八爷,九爷,十爷。”
二爷:“新人啊。”
四爷:“不然呢?旧人啊。”
五爷:“我们不就是‘旧人’?”
几人又笑。
黄毛指了个地方,冲虞踶令道:“你睡那吧。”
虞踶令过去坐下,那床硬邦邦的。
黄毛又给其他几个人指了地方,转头问虞踶令:“你没带被子?”
虞踶令想:那时候懒得去买,就干脆不带了。
虞踶令随口说了一句:“我不怕冷。”
他常年住在寒质院中,那是枳国的极阴之地,他早已经习惯了寒冷,这沙场的夜晚可冻不着他。
黄毛笑道,又露出尖尖的两颗虎牙:“身体真棒!”
七爷就睡在虞踶令旁边,他小声道:“你要是冷了就跟我讲,我这被子可大了。”
说着,七爷又笑了一下。
虞踶令扫了他那被子一眼,那是整个营帐中最大的被子,他问:“你怎么有这么大个被子?”
“我娘给我准备的,她知道我怕冷,”七爷问,“你娘呢?你参军不带被子,她不会讲你吗?”
虞踶令语气很轻,仿佛在亵渎着神明,他最忌讳的就是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他有些不想回答,可七爷纯粹的眼神让人对他毫无防备:“她死了。”
七爷追问:“她生前对你好吗?”
少许,虞踶令回答:“好。”
他母亲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
七爷微笑道:“那她死后可以见到雨神‘锣厌’,雨神‘锣厌’会保佑她下辈子一生安宁!”
虞踶令刚想说,他不信这些,可他看向七爷闪着光的眼睛,又住了口,他看着手上的湿皂衣:“我去晾皂衣。”
七爷:“我刚已经晾好了,晾营帐门口那棵树上就行。”
虞踶令:“嗯。”
虞踶令走出了营帐,迎面遇见了个人,他面无表情,与虞踶令差不多的身材,皮肤更黑一些。
虞踶令伸手要拍他,却被他一下抓住手臂。
那人戒备心很强,口中只问了三个字:“你做甚?”
虞踶令叫道:“雷雨鸣。”
那人皱眉:“你是何人?”
虞踶令:“我是……擅者域的域主。”
雷雨鸣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唤道:“域……”又压低声音,“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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