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娘轻哼一声,转过脸去不看他,任泪珠落在地上。
“我错了,”雷雨鸣怜惜她,只好求饶,“我该早些来找你的,我其实是想着,等当我成为军中最厉害之人,再……”
雷雨鸣只是不知她会不会愿意,便顿了顿,轻声,“娶你。”
温芙娘泪滴戛然而止,望向他,一词一顿,柔声中带着些许跌撞:“可是,你不是,早就抢婚了?”
“啊……”雷雨鸣有些无措,仿佛想问:难道这就够了?
但始终没问出口。
他隐隐感觉,她的性格变了,变得直接果敢,不似曾经那般什么都不敢言语。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难道你忘了?”温芙娘又呜咽着问。
“当然没忘!”雷雨鸣坚定回答,他怎么可能忘?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温芙娘又问。
到这里,不敢回答的却是他。
说是夫妻吗?
会不会太僭越了?
可是……她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见他迟迟不回答,温芙娘泪滴又续。
雷雨鸣见之,指尖颤着拂去她泪滴,连忙回答:“你若是愿意,我定此生护你周全。”
“我……”温芙娘声泪俱下,“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
这几年,她经历了很多,却始终对他念念不忘。
最开始,她被老头家抓了回去,虽未真正成婚,却被老头家人污蔑克死老头,将她囚禁,日日鞭打。
她背上伤痕累累,便由此而来。
她日日面对着自己背上血淋淋的场面,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层层叠叠,永无天日。
她想,如若他已经死了,那她的灵魂也早就随他而去了;如若他没死,那她,一定要等到他回来找她,在此之前,她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几月,度日如年,日日期盼终落空。
她等他来救,这便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
可雷雨鸣始终没来。
几月后,温度已经疏通了关系——他将温芙娘嫁给那老头,就是为了这个——温度让那老头家之人捏造他由于犯法,被诛杀的事儿,并且以县令的名义上报。这样一来,他要随嶂王去许国的事儿就不会被发现。
总之就是假死,再偷摸着去许国。
不知为何,还带上了濒临绝望的温芙娘,好像是嶂王的命令,她不清楚,也不在乎了。
此时的她似乎已经明白:他真的死了。
因为她相信,如若他没有死,他一定会来找她。可她不敢细想,跟着温度便到了许国——她别无选择。
她在许国,被温度当成未出阁的闺女,不让她出门,她只得在院中种了些药草,就这么度过几年,平淡且无人来访。
随后便是到了军营中,温度将消息放出去:他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军中最厉害之人。
他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讨好嶂王,二来,也是为了给闺女寻个归宿。落魄时,闺女是攀附权贵的工具,发达了,闺女就成了掌上明珠。
随便吧。温芙娘不在意,只是在袖口,备好了银针。
她不再期待爱情,也不期待遇到良人。
不料,军营中,他们的相遇会如此平淡。
难道不应该是雷雨鸣来找她,她再轰轰烈烈地哭一场?
她步步追问,只求明了他的真心,不枉自己苦等。
“我也找了你,很久很久。”雷雨鸣回答,将她拥入怀中。
温芙娘趴在他胸口上,听他的心跳声,和四年前一样,正隐隐加快。
雷雨鸣当时中了毒,所幸被域中人救治,昏迷数月,终于醒来,此时的域主已经变成虞踶令。
雷雨鸣被逐出擅者域,一是因为他坠入爱河,二是由于他刺杀任务失败,没能杀死温度。
他回去找温芙娘,可他没能查到温度的去向,他几乎找遍了整个枳国,都没能找到她。
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直到许枳之战被提上日程,嶂王找到他,让他去许国军营之中,并承诺会让他见到温芙娘。
此时此刻,仿佛是上天的安排,又仿佛是某场阴谋。
温芙娘来到军营之中是因为嶂王,雷雨鸣参了许军也是源于嶂王。
早在二十年前,《擅者之域》诞生之时,雷雨鸣被逐出擅者域的结局就已定下。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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