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主帅。”虞踶令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称呼季允夕,以免一开口就叫错。
“天黑了再行动。”季允夕开口只一句。
徐依幻忽然想到:域主刚才一直没问,我就一直没说是什么事……
虞踶令刚要问,徐依幻便道:“枳军中来了个人,恐会引发变故,主帅要你去除掉他。”
虞踶令听了,问:“是谁啊,主帅?”
徐依幻听见“主帅”一词,便没有再抢着回答,想想又觉得好笑:你怎么不把“我想跟主帅说话”挂在脸上?
“不知道。”季允夕如实回答,干脆利落,不带丝毫遮掩,“昨夜太黑了,没看清他人。不过枳军迟迟不出兵,肯定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那除掉谁……
虞踶令欲言又止。
“我会在今日之内给你弄到枳军的衣裳,并且打听到那人是谁,你在此处待命。”说罢,季允夕准备离去。
“主帅。”虞踶令叫了一声。
“你还有何事?”季允夕回过头问。
“我……在此处待命。”虞踶令眨了眨眼。
“嗯。”季允夕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
有岩石打掩护,季允夕下了山。
此时,冯魄正百无聊赖地用木棍在地上鬼画符,见到季允夕那双脚,抬头瞥了一眼,没理会。
季允夕心中笑了一笑,先是问一声:“你有空吗?”
“有活干?”冯魄那双眼睛忽然就亮了,手中的小木棍一下子被她甩得无影无踪。
“你派个人,去弄一套枳国人的衣裳来。”季允夕开门见山。
“哎呀,派什么人?我亲自去!”冯魄立马站起身来,拍干净屁股上的灰尘,笑了一笑。
“那你……”季允夕开口。
“啊?”冯魄转过头来,眼神清澈。
“保重自身。”季允夕接着道。
冯魄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肉麻:“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能有什么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冯魄披上草衣,从山上偷偷摸摸绕到枳军后方,却听到枳军内部有躁动,她蹲在一草丛后,偷摸着抬眼望去。
只见枳军中有十几士卒闹事出逃,又有一群应该是将领类的人,在摆平这场闹剧。
冯魄看热闹不嫌事大,心里只想着:快快快!逃一个人出来!嘿嘿嘿,得来全不费工夫!
却不料,那十几士卒全部倒下了,没一个跑出来的。
那些枳国人是废物吧?这都跑不出来?
冯魄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罢了罢了,还要老娘亲自动手。
待枳国将领离去,冯魄哈着腰,鬼鬼祟祟靠近那群尸体,没走几步,竟发现其中一人动了起来。
这大白天怎么诈尸啊?
冯魄心中调侃,她知道那人肯定是装死,不过没关系,那人马上就要真死了。
那人没有立马起来,而是张望一番。
冯魄立马将头低下,让整个草衣将她包裹起来,她与杂草混在一起,并且离那人也有一定距离,那人没发现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果然,那人不仅没发现她,还朝她这边跑来。
我去,得来全不费工夫!
冯魄暗喜。
待那人到了她身边,她直接伸手将他绊倒。
“啊!”那人应声倒地。
冯魄心中一笑,趁他没站起来,一个跳跨坐在他背上,直接将他打晕。
“什么动静?”不料,那人一声惨叫,引起了枳国将领的注意。
冯魄一动不敢动。
只听那将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冯魄立马松了一口气:那些枳国人都是瞎子吧?还好意思叫我们“许国盲人”,我看,你们才是盲人!
冯魄回头张望了两下,身子伏低,将那个人的衣裳扒了个一干二净。
最里边这件汗衫给你留着,等你醒了就接着逃跑吧,大恩不需要你言谢!
冯魄又回头张望了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了。
她回到龙口之中,季允夕在那儿等她。
只见季允夕手中握着那支小木棒,在地上接着冯魄的鬼画符,画来画去。
“咳咳!”冯魄试图引起季允夕的注意。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季允夕冲她笑了一下。
“那当然,姑奶奶我什么实力?”冯魄得意一笑,将那套衣裳扔给季允夕。
“哎呀!”季允夕被那衣裳上铺天盖地的汗臭味蒙了一脸。
“哈哈哈哈哈!”冯魄笑了几声,声音没有她平时笑的那么大声,估计是怕山谷传响。
季允夕将那一坨衣裳揽入怀中,道:“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哎呀,弟兄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冯魄玩笑。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季允夕道。
“去吧去吧。”冯魄一屁股坐下,“把我小木棍还我。”
“给你。”季允夕将那小木棍扔在那幅“鬼画符”上面。
很快,季允夕到了空地上。
眼前那男子面对着山外山,背对着她,盘腿坐在空地上,卸去了重甲,身姿挺拔,似乎再寒的秋风也刺不穿他,淡雨色的军服在他身上,如同一泉飞瀑,融着他的发丝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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