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冲刺夜,母亲端来宵夜。
>她的皮肤渗出粘液,脖颈像蜗牛般伸缩。
>“妈,你脖子上有田螺壳纹路”,
“胡说,那是你爸送的项链压痕。”她慌乱后退。
>我每天深夜听见厨房传出湿滑蠕动声。
冰箱里的甜食总在消失,留下亮晶晶的痕迹。
>最后一次模拟考失利,我听见她在我门外低语:
“考不上大学,就永远做我的小蜗牛。”
>我烧开热水,把盐倒进浴缸。“妈,该给你治病了。”
>警察在厨房找到蜷缩成球状的她。
>法医报告写着:死者生前患有重症糖尿病。体表无粘液,但脱水严重。
>冰箱检测出大量胰岛素针剂。“哪有什么蜗牛人,只有个停药的傻妈妈。”
......
高三的夜,沉得如同墨染的布紧紧裹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台灯的光圈在摊开的模拟卷上挣扎,照亮那个鲜红刺眼的“478”,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林晚的指尖冰凉,悬在密密麻麻的铅字上方,却一个字也钻不进脑子里。空气粘稠,带着书本陈旧的霉味和她自己散不掉的焦虑汗气。
就在这时,一只蜗牛,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爬了出来。它缓慢、执着,沿着试卷冰冷的边线向上挪移,留下一条极细、极亮的银线,正正地爬过那个“478”。那粘液的光泽,在昏黄的灯下刺得她眼睛生疼。林晚的心跳猛地一滞,一股无名火轰地窜上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尖悬在蜗牛壳上方,: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湿濡的破裂声。脆弱的外壳应声而碎,露出底下同样脆弱、瞬间蜷缩成一团颤抖的软肉。那破裂的壳片边缘,沾着一点浑浊的、令人作呕的液体。
几乎是同时,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攫住了她。林晚猛地抬头。
门缝外,昏暗的走廊光线下,半张脸贴在狭窄的缝隙里。那是母亲的脸。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白在阴影里泛着一种非人的浑浊光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极了刚才那只蜗牛迟钝而专注的眼神。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在门框边,脖子似乎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前探伸着,仿佛整个身体都缩在了一个无形的壳里。
林晚浑身一颤,钢笔从汗湿的手中滑落,在试卷上划出一道狼狈的蓝痕,正好覆盖了那个死去的蜗牛和它破碎的痕迹。
“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些。母亲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几颗剥好的水煮蛋,袅袅冒着点热气。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潮湿的水汽里捞出来,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蜡黄的额头上,几缕发丝粘在脸颊。灯光下,林晚看得分明,那脸颊上脖颈的褶皱里,甚至端着碗的手指关节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粘腻的反光。不是汗,那光泽更厚,更浑浊,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感。
“晚晚,吃点东西。”母亲的声音低哑,像蒙着一层水汽。她走近将碗轻轻放在堆满书本的桌角。动作间,她的脖子似乎又向前探伸了一点点,那姿态僵硬得不自然,仿佛支撑头颅的不是颈椎,而是一截缓慢伸缩的软管。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微弱腥气和甜腻汗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林晚胃里一阵翻搅,目光死死锁在母亲靠近的脖颈上。灯光清晰地照出那里的皮肤纹理--深褐色的、螺旋状的纹路,一圈圈盘绕在松弛起皱的皮肤上,如同某种古老贝类的内壳。
“妈,”林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脖子上….那是什么?是田螺壳的纹路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碗底碰到桌面的轻微声响,此刻像惊雷一样炸开。
母亲伸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晰的、近乎惊恐的慌乱。“胡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那是..…那是你爸当年送我的银项链压的印子!很久了!你看错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动作笨拙得像被无形的东西绊倒。那层覆盖在她皮肤上的粘腻反光,在灯光下似乎更加明显了,她慌乱地用手去捂脖子上的螺旋纹,动作间,那脖子似乎又诡异地缩了一下。她再不敢看林晚的眼睛,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带起一股带着湿气的风。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房间里只剩下台灯惨白的光圈和林晚擂鼓般的心跳。破碎的蜗牛尸体还粘在“478”上,旁边是钢笔留下的污迹。空气中,那股腥甜粘腻的气息,却久久不散,顽固地钻进她的鼻腔,缠绕着她的神经,冰冷滑腻。
夜,沉得像一口熬干了糖浆的锅底。林晚蜷缩在硬板床上,薄薄的夏凉被捂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窗外偶尔有车灯的光柱扫过天花板,像濒死的鱼翻出的惨白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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