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同福客栈的“辩经台”几乎成了七侠镇一景。
吕秀才每日面对的对手,虽五花八门——有斤斤计较的商贩、有固执己见的匠人、有爱嚼舌根的长舌妇、甚至还有试图胡搅蛮缠的泼皮——但论起辩才和逻辑严谨性,都远不及那日的邢捕头。
吕轻侯凭借着端木大儒倾囊相授的“三问法”、“换位三步”以及日渐纯熟的临场应变能力,往往能在极短时间内,抓住对方言语中的漏洞,一击即中,三言两语便驳得对方哑口无言!
“一回合斗趴下”,几乎成了他的常态!
他越来越享受这种 凭借智慧与口才掌控全场、折服对手的感觉。站在辩台上,他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唯唯诺诺的酸秀才,而是言辞犀利、逻辑缜密的“吕辩手”!自信的光芒,日益取代了他眼底曾经的怯懦与迷茫。
他在同福客栈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虽然依旧干着些杂活,但众人看他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尊重甚至崇拜?
佟湘玉把他当成了“招财猫”,天天笑得合不拢嘴,白展堂偶尔会拍拍他肩膀,调侃一句“行啊秀才,嘴皮子比我的轻功还快!”
郭芙蓉虽然嘴上还是“酸秀才、酸秀才”地叫,但眼神里的嫌弃少了,多了几分好奇和…嗯,勉强算欣赏?
就连莫小贝也会拿着糖葫芦,一脸“与有荣焉”地说“我秀才哥可是能把捕头都说趴下的人。”
每日辩经结束后的晚饭时间,成了吕秀才最放松、也最“嘚瑟”的时刻。
这日晚饭,众人照例围坐一桌。
白展堂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逗他:“哎我说秀才,你现在可是咱们七侠镇的名嘴了!赶明儿是不是得开个班收徒啊?学费可不能少收!”
佟湘玉立刻接话,眼睛放光:“对对对,开班好!就在咱们客栈开!场地费额给你算便宜点!”
吕秀才几口黄汤下肚,又刚经历了连续胜利,不免有些飘飘然,闻言竟下意识地一挺胸膛,脱口而出:
“子曾经曰过:有教无类…呃,不过嘛,这收徒授业也需因材施教。像展堂你这样的,四肢发达,头脑…呃…”他本想调侃白展堂两句,显摆一下自己的“辩才”…
话还没说完!
“嗯?”白展堂眼睛一眯,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
“好你个酸秀才!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敢埋汰你白爷爷?”他作势就要起身!
“哎哟!”吕秀才吓得一哆嗦,酒瞬间醒了一半,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展堂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是…”他情急之下, 职业病又犯了,试图“辩驳”:“我的本意是肯定你的身手敏捷,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找打!”郭芙蓉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抓起一个馒头就扔了过去!
“就是!秀才哥你膨胀了!”莫小贝也笑嘻嘻地拿起一根筷子敲他脑袋。
李大嘴憨笑着:“该!让你嘴欠!”
吕秀才顿时被 “群起而攻之” ,抱头鼠窜,连连求饶:“哎呀!错了错了!诸位英雄饶命!是学生失言!失言!” 那点刚刚积累起来的“辩才”威风,在朋友们的“物理说服”面前,瞬间荡然无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嬉闹过后,吕秀才揉着被敲痛的脑袋,心里却暖洋洋的。这种轻松融洽的氛围,让他倍感珍惜。他暗暗告诫自己:辩台之上可以锋芒毕露,但台下还是那个需要朋友关照的吕轻侯。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真正的、前所未有的挑战,正在暗中悄然逼近。
【云阜天街】顶楼,雅室内。
苏小蕊凭窗而立,目光淡然地 俯瞰着对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同福客栈。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巧的、刻着梅花印记的飞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差不多了…”她轻声自语,“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是时候给他一点真正的‘惊喜’了。”
她转身,对身后阴影中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窈窕身影吩咐道:
“‘一支梅’,明日,待吕轻侯辩经结束,身心最为放松得意之时。”
“你去拦下他。”
“以你之名,公开挑战他的‘辩才’。”
“题目随你出。”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务必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然,分寸把握好,别真把他打击得一蹶不振了。”
那黑影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如冰:“属下明白。” 随即,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小蕊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向那个尚不知风暴将至、仍在与友人笑闹的年轻书生。
“吕轻侯…”她低声轻笑,“你的‘舒适区’到此为止了。”
“让我看看你的‘辩才’,在真正的‘诡辩’与‘机锋’面前,能撑多久?”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七侠镇的夜晚,依旧喧嚣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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