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灵雾缭绕,月色如水,仿佛隔绝了世间一切纷扰。然而,在遥远大洋彼岸,某处终年被阴冷海雾与强大禁制笼罩的隐秘之地,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便是影门总部,一座修建在巨大海底溶洞深处,依托天然阴脉而成的黑暗宫殿。
宫殿最深处的核心密室,没有灯火,只有四周墙壁上镶嵌的无数幽暗宝石,散发出惨淡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映照出端坐在巨大骷髅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他全身笼罩在浓郁得化不开的阴影之中,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凝聚体。只有一双眼睛,如同两簇在地狱深渊中燃烧的鬼火,跳跃着残忍、暴虐与无穷的贪婪。仅仅是坐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阴冷邪恶气息,就足以让筑基期的修士心神崩溃。他,正是影门门主,司徒煞!
此刻,密室内跪伏着三名黑袍人,身体抖如筛糠,头颅深深埋下,不敢抬起分毫。他们是负责情报传递的长老。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在片刻之前,一位负责监控龙腾商业区阵法节点的长老,因为汇报了阵法被破、阴龙伏诛的噩耗,已经被司徒煞随手一道黑芒,化为了地上的一滩污血,连神魂都未能逃脱,被司徒煞张口吞噬,成为了他疗伤与泄愤的资粮。
“玄门老祖……云清……”沙哑、冰冷,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的声音,从阴影中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机,“还有墨家那个小杂种,墨北辰……”
司徒煞猛地抬起头,那双鬼火般的眸子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整个密室的温度瞬间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黑色的冰霜!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声音如同夜枭啼哭,令人毛骨悚然,“本座不过闭关些许时日,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一个身负诅咒的将死之人,竟敢毁我‘百鬼抬棺’之局,断我气运汲取!坏我大事!”
他筹划“百鬼抬棺,阴龙泣血”之局已逾十年,耗费了影门无数资源与心力,更是他冲击金丹后期,乃至尝试接引“幽影老祖”一丝意志的关键一步!如今被毁,不仅让他损失惨重,更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让他如何不怒?
磅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浪,狠狠压向跪伏在地的三名长老。三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却连擦都不敢擦,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心中充满了恐惧。
“门主息怒!”其中一名长老颤声开口,“那云清手段诡异,竟能施展失传的‘紫霄神雷’,其实力恐怕……恐怕已非寻常金丹初期可比。而那墨北辰,虽身负诅咒,但纯阳命格对我等功法克制极大,二人联手,确实……确实棘手。”
“棘手?”司徒煞冷哼一声,声音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你的意思是,本座奈何不了他们?”
“属下不敢!”三名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司徒煞缓缓从骷髅王座上站起,阴影随之流动,仿佛他整个人就是黑暗的化身。他踱步到那滩尚未干涸的污血前,伸出枯瘦如鬼爪的手指,凌空一抓,一丝残存的、属于云清那紫霄神雷的微弱气息被他摄取出来。
感受着那气息中蕴含的、令他极其厌恶的纯阳破邪之力,以及一种连他都感到一丝心悸的、古老而尊贵的道韵,司徒煞眼中的鬼火剧烈跳动了几下。
硬碰硬,即便他能胜,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尤其是那个墨北辰,其背后的墨家底蕴深厚,若逼得他们玉石俱焚,得不偿失。而且,他最主要的目标,是云清手中的完整玉佩和秘境地图!
他沉默了片刻,周身那狂暴的杀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阴冷的算计。
“既然硬碰不行……”司徒煞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
跪伏的长老们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司徒煞踱回王座,阴影重新将他笼罩,只有那两点鬼火依旧闪烁。
“墨家……哼,看似铁板一块,传承千年,但 internally, 就真的毫无裂痕吗?”他语气带着一种玩弄人心的残忍,“墨北辰身负‘混元锁魂咒’,此乃无解之咒,墨家倾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压制。他们难道就真的甘心,将家族的未来,寄托在一个注定活不过三十岁的少主身上?”
一名心思较为灵活的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门主的意思是……利用墨家内部……”
“不错。”司徒煞打断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骷髅扶手,“去,把‘那个消息’,巧妙地,‘无意中’透露给墨家那位一直对少主之位抱有想法的大长老,墨渊。”
“那个消息?”长老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变了调,“门主,您是说……关于‘混沌血祭’,可以……可以转移‘混元锁魂咒’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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