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凝神，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许湛身上。
从他出现在夏小棠身边的那一刻起，窃窃私语便不曾停歇，此时更是达到了高潮。
他穿着夏小棠买的那套深蓝色西装，剪裁利落、面料挺括，愈发衬出他清冷矜贵的气质。
立于嘈杂车间之中，他面容平静，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沉着地扫视全场，原本还有些骚动的人群，竟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我是青州联合大学物理系的教师，许湛。”他声音清晰平稳，“若有人对此存疑，欢迎随时到学校核实。”
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真是大学老师！”
“这气质，绝了！”
“跟小棠挺配的啊……”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尴尬。
几个之前跟着起哄的人，更是面红耳赤，悄悄往人后缩。
张姐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发烫。李姐则上前一步，尴尬地假笑：“瞧吧，大学老师就是不一样，跟咱们小棠真是天生一对！”
她对上许湛冰冷的目光，慌忙躲闪，继续道：“我一开始就说，小棠看着就不一般，气质多好！”
李明宇站在一旁，脸色极为难看，“没想到小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欺负！”
“李总，刚刚还有人说你和夏小棠关系不一般！”有个年轻小伙子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哪个混蛋说的？小棠是我恩师的孩子，就像我的亲妹妹！”李明宇怒吼道。
张姐李姐等人向后缩了缩，没敢出声。
“小棠！你说吧！怎么处理？今天听你的！”李明宇走到夏小棠身边。
夏小棠抬起头，望向许湛。他温热的手掌正紧紧握着她的。感受到她的目光，许湛沉声开口：“惹事的人，自己站出来。”
车间里一片寂静，无人敢喘大气。
许湛目光扫过全场，“明宇，车间一共多少人？”
“四十多个！”李明宇立即回应。
“如果没人站出来，就全部辞退。”许湛语气冷厉。
他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若不是他今天恰好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李明宇略显吃惊，随即点头：“好，听你的！”
车间里顿时一阵骚动。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那几个背后造谣生事的，自己站出来！不然我们集体举报！”
“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背锅！”
……人群中，抱怨声越来越多。
牛清民踉跄着站稳，“我自己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经过许湛时，对方阴冷的侧脸和紧绷的下颌线让他不敢直视——尽管刚刚挨了一拳，但他招惹了人家的妻子，本就理亏。
再瞥一眼并肩而立的那对夫妻，他只觉得自惭形秽，不由得加快脚步，跌撞着离开了车间。
“张桂兰！李凤英！还有你们两个！”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
“对！就是她们！整天散布夏小棠同志的谣言！”
张姐和李姐顿时慌了神，脸色煞白地连连摆手。
她们求助似的望向夏小棠，试图上前求情：“小棠，我们……”
许湛一把将夏小棠护到身后，冷冽的目光扫过两人，随即转向李明宇：“我先带小棠离开。这里交给你处理。”
他看向张姐李姐，“我希望明天小棠看不到让她恶心的人！”
李明宇点头：“好，放心！你们先去二楼包厢休息。我稍后叫上文涛一起过去。”
许湛不再多言，攥紧夏小棠的手，拨开人群快步离去。
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力道有些重，夏小棠却莫名觉得安心。
李明宇站在车间中央，声音沉肃：“今天必须揪出害群之马！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
二楼的包厢门一关，将喧嚣彻底隔绝。
突如其来的寂静中，两人同时意识到他们仍紧握着手。
夏小棠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描摹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工具留下的印记，粗粝却真实。
许湛率先松开手，动作快得带了几分狼狈。
空气凝滞了一瞬。
夏小棠将手缩到身后，指尖蜷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残留的温度。她慢慢坐下，蓝色工装衬得她脖颈微微发红。
许湛刻意隔了两个座位才坐下。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又立即转向窗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她今日将头发尽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也露出了许湛送给她的那条项链…
不同于平日扎马尾的活泼，倒显出几分沉静的韵味。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许湛终于开口：“还好吗？”
短短三个字，竟让夏小棠眼底蓦地涌起水汽。她慌忙低头，扯出个笑：“挺好的。”
“以后……遇到事情别总自己忍着，提前跟明宇他们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忍得太久，别人反而觉得你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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