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霜虽然烧退,也精神了许多,然仍然虚弱。阿墨每日到雪地里猎来野鸡,给贺兰霜炖汤滋补。虽无调料,但胜在原汁原味,鲜美无比。
在阿墨的精心服侍之下,短短数日,贺兰霜基本痊愈,脸色又红润起来。
眼瞧着贺兰霜日渐康健,阿墨心情欢畅。这夜,阿墨走到贺兰霜身边,从背后掏出一顶精美羽帽,送给贺兰霜。
“真漂亮!”贺兰霜的双眸亮了起来,看了阿墨一眼,低眉道:“谢谢你,哪来这么漂亮的帽子?”
“挑了最好看的野雉羽毛扎的。”
“你自己扎的?”
“嗯。”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贺兰霜道。其实,她心里知道,这荒山野岭,便是想买,也无去处,这帽子只能是阿墨自己做的。
贺兰霜戴上,却无铜镜,只能问阿墨:“好看吗?”
阿墨细细端详,出神道:“好看!”
“当真?”
“真的好看。”
阿墨好想看看贺兰霜摘下面纱的样子,但终究没说出口。
“为啥突然送我这顶帽子?”
“看你好了,我高兴,想送你个礼物。”
贺兰霜开心笑道:“谢谢你!”
阿墨取出一捆白日折回来的长直枝条,又将剩余羽毛拿出来,挑出一些结实完好的,坐在贺兰霜床边,制作箭支。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贺兰姑娘,你是有福之人。那日那支箭,换做平常,必会穿透身体!打在姑娘身上,却坠下地去。如若不然,可就麻烦了……”
“也不是我福大。是我穿了身‘蝉翼软甲’”。贺兰霜道。
“蝉翼软甲?”阿墨大惑:“这软甲好像贝支也有,我却未曾见过。姑娘穿在何处?”
“墨公子,你可曾,可曾见我身上穿着一件透明小衣?”贺兰霜红着脸问,声音越来越低。
阿墨不敢正眼去瞧贺兰霜,只答出一个“有”字,瞬间也红了脸。
“那便是蝉翼软甲。”贺兰霜道:“别看它如蝉翼般轻薄,却能刀枪不入,水火不坏。”
“难怪……”阿墨庆幸道:“还好姑娘有这宝贝,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嗯,那是贝支王爷送给我的,不然,我也就不在了。”
阿墨恍然大悟:“原来姑娘迷糊时说起贝支,是这个缘由。”
“墨公子,你说什么?我可曾说了什么?”贺兰霜追问。
“没事、没事……”阿墨搪塞道:“我在说,贝支是个好人。”
“是,”贺兰霜也道:“贝支王爷,是个好人。”
阿墨专心削枝造箭,两人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贺兰霜低低求道:“墨公子,你可否跟我说说贝支王爷的事儿?”
“贝支?姑娘想知道些啥?”
“就是……随便,想到啥说啥。”
“那,我想想啊……”
阿墨顿了顿,开始给贺兰霜讲关于贝支的各种故事,从小到大。
阿墨想念贝支,情感随着故事起伏,时而欢乐,时而悲伤,贺兰霜便也陪着,时而开心,时而忧愁。
前前后后大约一个时辰,阿墨似乎把该讲的、能讲的都讲完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姑娘,现在你对贝支的了解,未必比我少了。”阿墨端起木杯喝了点儿水,继续造他的箭支。
贺兰霜应了一声,仍迷迷地沉浸在贝支的故事中。
阿墨突然反过味儿来,问道:“贺兰姑娘,你可是对贝支感兴趣?”
“啊?”贺兰霜回过神,嗔道:“我?墨公子,你休要胡说!”
阿墨转头看去,贺兰霜貌似不悦,双眸却闪烁含羞。不知怎的,阿墨心中竟有些些失落。
“贺兰姑娘,”阿墨道:“时候不早,你需休息,我到里面去做吧。”说罢,收拾羽毛树枝,准备换地儿。
“别搬了,多麻烦!做完再走吧。这几日我许是睡得多了,一点儿也不困。不如你再陪陪我。”贺兰霜说完,伸手按住阿墨。
“当真不困么?”
“不困。”
阿墨没有坚持,就势一屁股坐下,继续造他的箭,脸上竟浮出笑意来。
贺兰霜坐在草床上,靠着岩壁,静静地看阿墨造箭,又见阿墨眉头紧蹙,问道:“墨公子,怎么了?”
“我在想,是谁如此歹毒,要置姑娘于死地。”阿墨忧心忡忡:“姑娘前几日说,追兵中有一人是哈坎?可会认错?”
前几日贺兰霜伤重,这个问题便搁下了。如今好转,问题又摆到眼前。
“是他,不会错。”贺兰霜道:“那日前夜,我与他在林边接头。虽是夜间,但叙谈颇久,不会认错。”
阿墨陷入沉思……
“墨公子,墨公子?”贺兰霜唤得阿墨回过神来,问道:“墨公子在想什么?你可认得哈坎?”
“见过。他是柴哥手下的骁骑佰长。老汗王出事前,柴哥本欲和我同赴前线抗击匈奴,正要走时,哈坎来报,说沙罗多有事要柴哥速去。柴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而我……莫名被囚,又被打晕,醒来就成了弑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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