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夜宸、慧明三人精神一振,立刻动手清理入口处的碎石和障碍。烈风真人和凌绝霄也察觉到动静,围拢过来,警惕地护卫四周。
入口处的防护阵法早已残破不堪,仅凭一丝本能维系着最后的遮蔽。
夜宸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剑气小心切入阵法节点,无声无息地将其瓦解。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混杂着微弱魔气,从幽深的通道下方涌出。
顾云初指尖跃动一缕离火,照亮了前路。
通道狭窄而陡峭,向下延伸,石壁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爪痕和焦黑的法术痕迹,显然这里也曾经历过惨烈的厮杀。
众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向下降去。
通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扭曲变形、布满裂痕的厚重金属门,门上有流云剑派的标记,此刻却黯淡无光。
那微弱的生命气息,正是从门后传来。
烈风真人示意众人退后,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按在金属门上,浑厚的灵力缓缓吐出。
“嘎吱……哐当!”
金属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最终向内轰然倒塌,激起一片烟尘。
门后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让所有人的心都再次揪紧。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地下丹室,原本应是存放丹药和弟子疗伤的地方。
此刻,这里却如同人间炼狱。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流云剑派弟子的尸体,大多残破不堪,死状极惨。
他们并非被利刃所伤,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干了精血魂魄,皮肤干瘪,眼眶空洞,残留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和淡淡的魔气。
而在丹室最内侧的角落,一个残破的、灵光几乎彻底熄灭的防护阵盘下,蜷缩着三个身影。
那是三个年轻的流云剑派弟子,两男一女,看修为都只是炼气期。
他们衣衫褴褛,浑身浴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磨灭的惊恐与绝望,如同受惊的幼兽,紧紧靠在一起。
当顾云初等人的火光和身影出现时,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猛地颤抖起来,其中那名少女甚至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呜咽,却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引来魔物。
“别怕,我们是荡魔盟的人,来救你们的。”顾云初放柔了声音,收敛起自身所有凌厉的气息,缓缓靠近。
夜宸和慧明也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以免给他们带来压力。
慧明周身柔和的金色佛光微微亮起,那温暖、祥和的气息,如同冬日暖阳,悄然驱散着丹室内的阴冷与绝望。
感受到佛光中纯粹的善意与安宁,又看清了顾云初等人身上青岚宗的标识和烈风真人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三名幸存弟子眼中的惊恐终于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巨大的悲伤。
“真…真的是荡魔盟的前辈吗?”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弟子声音沙哑干涩,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
烈风真人沉声道,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外面暂时安全了。你们是流云剑派最后的弟子吗?”
听到“最后”二字,三名弟子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那名少女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另外两名男弟子也红了眼眶,身体因压抑的悲恸而剧烈颤抖。
年长的男弟子强忍悲痛,哽咽道:
“我们…我们不知道…师叔祖们拼死启动了大阵的最后禁制,把我们藏在这里…外面…外面到处都是魔物…还有…还有变成了怪物的师叔祖们…”
他语无伦次,但众人已然明白。
流云剑派的高层在最后关头,用生命为这些修为低微的弟子争取了一线生机,将他们藏入了这处相对隐蔽的丹室。
而他们口中的“变成了怪物的师叔祖们”,显然就是那些被炼制成了魔傀的金丹长老。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烈风真人叹了口气,纵然见惯了生死,此刻心中也充满了酸楚。
一个传承久远的宗门,旦夕之间,几乎被屠戮殆尽,只余下这寥寥数名火种。
顾云初走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疗伤和恢复元气的丹药,递给三名弟子。
她注意到,那名一直在低声啜泣的少女,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样式古朴、布满了奇异云纹的青铜罗盘。
那罗盘似乎并非凡物,隐隐散发着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少女察觉到顾云初的目光,下意识地将罗盘抱得更紧,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彷徨无助。
顾云初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说道:
“先服下丹药,恢复些力气。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幽冥教的人可能还会卷土重来。”
三名弟子依言服下丹药,药力化开,他们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但精神上的创伤显然不是丹药能够轻易治愈的。
就在这时,丹室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顶壁簌簌落下灰尘。
“怎么回事?”凌绝霄眉头一皱,神识瞬间向外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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