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家祖坟。浓雾如纱裹住青石碑林时,老井佝偻的背突然挺直了一瞬,枣木拐杖的底端在石板上轻轻一磕,发出极轻的“笃”声——那声音不是木质撞击,倒像金属震颤。林默眼角余光扫过,拐杖顶端缠满的旧布条下,隐约露出一点青铜光泽,与静园疗养中心那枚“夜尊”徽章的质地,分毫不差。
“老爷说过……谁动坟,谁就得替他守钟。”老井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浑浊的眼白里忽然闪过一丝锐利,死死盯着林默放入香炉的玉戒,“这戒指……不是沈家的‘承钟戒’。”他忽然抬手,枯瘦的手指在拐杖上一拧,布条滑落,露出一根青铜短杖,杖头刻着与沈砚修墓碑上相同的“钟”纹,“真正的钥匙,在这儿。”
林默瞳孔微缩,掌心悄然攥紧——他早察觉老井的异常,昨夜苏晚破解的监控数据里,曾有一个模糊人影在沈家祖坟徘徊,步态与老井完全一致。“你不是被楚嬷嬷胁迫。”林默声音低沉,穿透浓雾,“你是沈砚修的‘守钟人’,从一开始就在等我来。”
老井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二十年前,老爷把这杖交给我时说,等‘火种’携带者来取,就让我打开‘钟门’。他还说,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让‘承钟戒’显形——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他顿住,目光落在林默手腕的暗红疤痕上,“你母亲。”
林默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动作——她攥着自己的手,指尖反复摩挲那道疤痕,像是在传递什么。他抬手扯开袖口,疤痕处的皮肤竟微微发烫,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与老井青铜短杖上的“钟”纹,严丝合缝。
身后的沈清棠忽然轻颤,手中红棠花的花瓣落下一片,飘到香炉旁。花瓣触到灰烬的瞬间,竟燃起淡蓝色的火苗,火苗中,一枚真正的“承钟戒”缓缓显形,戒面刻着“沈”字,与林默掌心的温度产生共鸣。“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沈清棠声音发颤,从素裙口袋里掏出一个旧丝帕,里面包着半块玉佩,“她说,等我见到能让花瓣燃火的人,就把这个给他。”
玉佩与承钟戒放在一起,突然发出清脆的“叮”声,浓雾瞬间散开,沈砚修的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两侧刻着两行小字:“火种承于血脉,钟门开于执念。”
上午八点,墓园地下密道。阿松戴着橡胶手套,指尖在棺椁边缘的“三重锁”上移动时,忽然停住——锁孔里,竟嵌着一根极细的银线,银线末端缠着半片指甲,指甲上涂着楚嬷嬷常用的朱砂红。“楚嬷嬷来过。”阿松压低声音,用镊子夹出银线,“她动了锁芯,若我们按正常方式开启,会触发爆炸装置。”
林默接过银线,指尖催动“共鸣态”,链接小芽残留的神经信号——画面瞬间浮现:昨夜,楚嬷嬷推着轮椅潜入密道,用特制工具篡改锁芯,嘴里喃喃着:“沈砚修,你想让林默开钟?我偏要让他和这棺一起炸成灰。”
“她不是沈砚修的同伙,是敌人。”林默眼神冷如冰,“她想毁掉‘钟门’,独占‘夜尊’的权力。”老井走上前,青铜短杖在锁芯旁轻轻一点,“三重锁需血、钥、印,老爷的血我保存了二十年,现在该用了。”他刺破指尖,将血滴入锁孔,同时转动短杖,“咔”的一声,棺盖滑开。
棺内空无一物,唯有老式磁带录音机躺在棺底,红灯闪烁。林默按下播放键,录音响起时,他忽然察觉异样——录音背景的呼吸声里,还夹杂着极轻的电流声,像是从某个监控设备传来。他闭眼催动“共鸣态”,意识穿透密道墙壁,直抵市地下管网调度中心B区——那间昏暗密室里,沈砚修正盯着监控屏幕,轮椅旁放着一台与棺内相同的录音机,而楚嬷嬷的身影,正出现在密室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消音枪。
“她要杀沈砚修。”林默猛地睁眼,对阿松喊道,“快找录音里的暗格,里面一定有反击楚嬷嬷的线索!”阿松立刻翻找录音机,在底座摸到一个凸起,按下后,棺底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张微型存储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沈砚修的字迹:“楚怀瑾篡改‘记忆锁’,欲用城市电网激活‘杀钟’,存储卡里是反制程序。”
上午九点,地下指挥所。苏晚坐在主控台前,将存储卡插入电脑时,屏幕突然弹出一行警告:“需‘双执念’验证——沈清棠的花念,林默的母念。”她抬头望向林默和沈清棠,“只有你们两人同时触摸屏幕,才能解锁反制程序。”
沈清棠走到屏幕前,指尖刚触到玻璃,屏幕上立刻浮现出红棠花的图案;林默的指尖跟上,他手腕的疤痕与屏幕产生共鸣,图案中渐渐显露出城市电网的脉络。“反制程序需要‘反制钟’才能启动。”苏晚调出地图,在花店地下标注出一个红点,“根据存储卡的数据,‘反制钟’藏在沈清棠花店的地下室,是你母亲当年亲手埋下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