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染坊的竹藤架上,青娘已将熬制好的三桶染料并排摆在空地上——淡粉掺紫的虞姬戏服染料、金红交织的穆桂英战袍染料、珍珠泛光的白素贞裙装染料,桶中液体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三汪藏着巧思的彩泉。柳班主带着几位核心演员站在一旁,眼中既有期待,又藏着几分忐忑。
“柳班主,今日咱们先试染三套戏服,分别对应虞姬、穆桂英和白素贞,”青娘拿起一根搅拌棒,轻轻搅动虞姬戏服的染料,“这染料里加了荧光草和紫草,在自然光下是淡粉,灯光下会泛出紫晕,正好贴合虞姬自刎前的情绪转折。”
饰演虞姬的旦角演员莲儿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青娘姐姐,这染料会不会伤皮肤啊?之前穿旧戏服,总觉得身上痒。”温景然立刻笑着递过一小块染好的布料:“莲儿姑娘放心,我们用的都是纯天然草药,还加了皂角灰软化布料,不仅不伤皮肤,穿在身上还会很舒服。你可以先摸摸这块布,感受一下。”
莲儿接过布料,指尖轻轻划过,果然柔软顺滑,没有丝毫粗糙感,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青娘见状,便示意伙计们将预处理好的素色布料抬过来——虞姬的用蚕丝布,穆桂英的用粗纺绸,白素贞的用混纺绢,每种布料都经过草木灰水浸泡,早已去除杂质,备好染色。
最先试染的是虞姬的戏服。青娘亲自上手,将蚕丝布缓缓浸入淡粉染料中,手臂轻晃,带动布料在染料中舒展,确保每一寸纤维都能均匀吸附染料。“蚕丝布娇贵,染色时不能用力搓揉,得像照顾花瓣一样轻柔,”她一边示范,一边向伙计们讲解,“浸泡半个时辰后,要先沥干水分,再放在阴凉处晾至半干,最后才能进行二次染紫。”
半个时辰后,青娘将染好淡粉的布料捞出,沥干的染料顺着布角滴落在桶中,形成细碎的粉晕。她小心翼翼地将布料挂在晾架上,又取来另一桶淡紫染料,用软毛刷蘸取,在布料下摆处轻轻刷涂,边缘处特意留出台阶式的过渡,避免颜色生硬。
与此同时,温景然也开始试染穆桂英的战袍。他将粗纺绸浸入金红染料中,又取出一把特制的木梳,在布料表面反复梳理——这是他琢磨出的“梳染法”,能让金粉更均匀地附着在布料纹理中,避免出现结块。“粗纺绸纹理粗,得用梳子把染料梳进纤维里,这样染出来的颜色才够厚重,”温景然一边梳理,一边对身旁的阿木说,“你也试试,注意力度要均匀,别把布料梳破了。”
沈行舟则忙着为白素贞的戏服做准备。他将混纺绢平铺在竹桌上,用毛笔蘸取少量珍珠粉,均匀地涂抹在布料表面,再用温火轻轻烘烤——这一步能让珍珠粉与布料更好地结合,染色后才会泛出柔和的珠光。“珍珠粉要涂得薄而匀,太厚会影响染料吸附,太薄又没效果,”沈行舟耐心地向阿春讲解,“就像给布料敷一层薄霜,看得见光泽,摸不着颗粒。”
日头渐渐升高,三套试染的戏服陆续完成。青娘指挥伙计们将戏服挂在通风处晾干,柳班主和演员们围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布料的变化——虞姬的戏服从淡粉渐变成粉紫,像晚霞染透了云朵;穆桂英的战袍金红交织,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一件威风凛凛的铠甲;白素贞的戏服则泛着珍珠般的柔光,风一吹,布料飘动间,像月光在流淌。
“太好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柳班主激动地走上前,伸手抚摸穆桂英的战袍,指尖能感受到金粉的细腻,却没有丝毫粗糙感,“这戏服穿在身上,定能让演员更有底气!”
莲儿也拿起虞姬的戏服,贴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眼中满是欢喜:“这颜色太好看了!而且布料软软的,穿在身上肯定舒服。我已经能想象到在台上演出的样子了!”
就在众人欢喜之际,饰演白素贞的演员灵儿却忽然皱起了眉头:“青娘姐姐,这戏服的颜色是好看,可会不会太素了?水漫金山时,若是灯光暗,观众可能看不清细节。”
青娘早有准备,她取来一碗清水,轻轻洒在白素贞的戏服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纯净的白色布料,遇水后渐渐泛出淡蓝,像水波在布料上蔓延。“灵儿姑娘放心,这戏服用了水敏草染料,遇水会变蓝,水干后又恢复白色,”青娘笑着解释,“水漫金山时,舞台上可以洒些水雾,戏服遇水变蓝,正好贴合剧情,还能给观众带来惊喜。”
灵儿见状,惊喜地拍手:“太神奇了!这样一来,水漫金山的场景肯定会更精彩!”
试染成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云溪班,不少演员都跑来围观,纷纷向青娘询问自己角色的戏服进展。柳班主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走到青娘、沈行舟和温景然面前,郑重地说:“三位的染艺和诚意,我都看在眼里。我代表云溪班,正式邀请你们流动染坊,成为咱们的独家戏服供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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