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凡的逃亡,不再是单纯躲避剑仙追杀时那种提心吊胆的敏捷潜行,而是一种近乎爬行的、被体内火山不断喷发推着走的踉跄挣扎。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煤球空间那微弱的“气息隔绝”效果,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护身符,让他像一块会移动的垃圾,勉强融入这片恶臭的天地。身后远处那两个地头蛇撕心裂肺的干呕和咒骂声,渐渐被垃圾山深处更加密集的腐臭和死寂吞没。
他不敢停。脑海中那猩红的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
【《九牛二虎劲》入门倒计时:167时43分22秒…】
【死亡倒计时(功法反噬):同步流逝!】
时间就是生命,字面意义上的。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隐蔽、足够安全的地方,一个能让他尝试驯服体内那头名为《九牛二虎劲》的狂暴凶兽的角落。
最终,他几乎是滚进了一个半塌陷的垃圾坑。坑壁由倾倒的废弃箩筐、腐烂的木板和一些不知名的硬质垃圾勉强支撑,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空间,仅容一人蜷缩。坑底积着半指深的、散发着浓烈氨水味的浑浊污水,刺鼻的味道几乎能让人瞬间晕厥。但呼凡此刻已经顾不上了,身体的剧痛和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感官不适。
他背靠着冰冷潮湿、布满滑腻苔藓的坑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污水蒸腾的恶臭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煤球…药…” 意念沉入空间,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他“看”到了完成任务后系统发放的奖励:一个简陋的粗布小包(基础生存包),旁边悬浮着一支拇指大小、里面流淌着浑浊暗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微弱气血恢复药剂)。
没有犹豫,意念一动,那支玻璃瓶瞬间出现在他沾满污泥的手心。入手冰凉。他拔掉简陋的木塞,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劣质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腥甜的气息直冲鼻腔。
“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仅存的一点胃酸吐出来。这味道,比他刚才糊人脸的“生化武器”也强不到哪去!
“系统…你他娘的…给点阳间的东西行不行…” 呼凡低声咒骂,但动作却一点不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捏着鼻子,眼睛一闭,将那瓶粘稠、冰凉的暗红液体猛地倒入口中!
“咕咚!”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酸涩和难以形容的怪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顺着食道火辣辣地滑下,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条微弱的火线。没有小说里描述的暖流,更像是一瓢冷水浇在了即将熄灭的炭火上,激起了最后一点挣扎的火星。
效果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呼凡那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冰冷发麻的身体,似乎真的被注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驱散了一丁点寒意。最直观的变化是,后背那道被剑气擦过、火辣辣疼的伤口,那持续渗血的势头似乎被某种粗糙的东西强行糊住、收敛了那么一丝丝。
“聊胜于无…比没有强…” 呼凡苦中作乐地想着,至少证明这破药不是纯安慰剂。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粗布生存包也取了出来。里面是两坨硬得像石头、表面长着可疑霉斑的灰黑色馒头,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刺鼻味道的黑色药粉(劣质金疮药),还有一个用竹筒装着、勉强能用的火折子。
看着那两坨“石头馒头”,呼凡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咆哮。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压过了部分痛楚。从穿越到现在,除了被馒头噎死(穿越)和被馒头砸人(社死),他肚子里就没进过正经东西!
“吃…必须吃!没力气怎么练功?怎么活命?”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无视了馒头那糟糕的卖相和刺鼻的霉味。他抓起一个,用尽全身力气,像啃一块风化的岩石一样,狠狠咬了下去!
“嘎嘣!”
一声脆响,差点没把他本就松动的后槽牙崩掉!馒头硬得超乎想象,表面那层霉斑下的部分,干涩粗糙得如同砂纸。他只能像只啮齿动物,用口水慢慢浸润软化一小块,然后用尽力气撕扯、咀嚼。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食道被粗粝食物刮擦的痛苦,但他强迫自己往下咽。胃里有了东西,哪怕是最劣质的食物,也让他那濒临枯竭的身体,榨出了最后一丝暖意和力气。
补充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能量,呼凡不敢再耽搁。他闭上眼睛,意念沉入体内,再次去面对那如同脱缰野马的《九牛二虎劲》能量洪流。
洪流依旧狂暴,在狭窄脆弱的经脉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有了刚才那瓶“微弱气血恢复药剂”的些许滋养,加上煤球空间那神奇的、包容一切的波动始终如同柔韧的缓冲层包裹着这股洪流,呼凡感觉自己的意志力似乎也坚韧了一丝丝。
“蛮牛脉…冲开它!” 他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条被标注为阻塞度99.9%的主经脉上。煤球的波动如同最高明的驯兽师,努力地引导着狂暴的洪流,一次次地、有节奏地冲击着那如同千年玄铁般的阻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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