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盛唐香文化博物馆”的雕花窗棂,在展柜上洒下细碎的金斑。玻璃展柜里,十二只青釉香盒整齐排列,盒面分别镌刻着“沉香”“麝香”“郁金香”等篆字,盒中盛放的“长安十二香”正缓缓释放着清浅香气,与馆内游客轻声的赞叹交织成一幅安宁的画面。
萧策身着素色棉麻唐装,袖口绣着暗纹祥云,正站在“行军香”展柜前,为几位年轻游客讲解:“此香在盛唐时多用于军旅,除驱蚊防虫、夜间引路外,其香气还能稳定军心。当年安史之乱,我率军驻守洛阳城外,便是靠苏合香制的这‘行军香’,让士兵在湿热的雨季少受蚊虫侵扰,也在夜袭时借香气辨别方位,避免了数次迷路危机。”
游客们听得入神,有人举起相机拍摄展柜中的香丸,快门声轻响。萧策目光温和,指尖轻轻拂过展柜玻璃,仿佛能透过这现代的屏障,触碰到盛唐战场上那缕伴随他冲锋陷阵的香气。不远处,苏合香正坐在茶席旁,为几位年长的文化研究者冲泡香茶。她今日穿了件浅杏色旗袍,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玉佩——正是那枚伴随她穿越时空的古玉,如今玉佩光泽温润,已少了几分盛唐时的凌厉,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这‘安神香’泡的茶,入口竟有清甜回甘,”一位白发老者放下茶杯,眼中满是赞叹,“苏馆长,您不仅复原了唐代制香技艺,还能将香与茶融合得如此巧妙,实在难得。”
苏合香浅笑点头,抬手将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唐代《香乘》中记载‘香茶同源,皆可养性’,我不过是依着古籍中的零星记载,略作尝试。这‘安神香’本就有舒缓心绪之效,与绿茶搭配,既能凸显茶香,又能让香韵更显绵长。”
她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萧策的方向,恰好与他望过来的眼神相撞。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便懂了彼此眼中的暖意。自萧策从时空裂缝中被寻回,在现代康复、适应,再到如今成为博物馆的文化顾问,已有五年光阴。这五年里,他们一同复原香料、整理史料、接待游客,将盛唐香文化一点点从历史尘埃中拾起,酿成了如今安稳的生活。
就在这时,博物馆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着检票员皱眉:“我预约了今天的参观,为何不让我进?”他身旁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神情严肃,与博物馆的雅致氛围格格不入。
检票员面露难色:“先生,您的预约信息显示已经取消了,系统里没有您的登记记录。”
“取消?”中年男人声调微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了过去,“我是杨国梁,‘梁氏集团’的董事长。三天前我就让秘书预约了今天的VIP参观,怎么会取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杨国梁”三个字入耳,苏合香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她抬眼望去,只见那中年男人眉眼间竟有几分与盛唐时的杨国忠相似的轮廓——同样的窄眼、高鼻,连说话时微微挑眉的神态,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倨傲。萧策也察觉到了异常,快步走了过来,站在苏合香身侧,目光沉静地看向杨国梁。
杨国梁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视线在苏合香和萧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苏合香领口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径直走过来,伸出手:“想必这位就是苏合香馆长吧?久仰大名。我是杨国梁,算是……与盛唐有些渊源的人。”
苏合香没有立刻伸手,只是淡淡开口:“杨先生,我们博物馆的VIP预约需要提前一周确认,且需提供详细的参观目的。如果您的秘书确实预约过,或许是沟通上出了差错。不过今日馆内有常规参观团,若您不介意,可随团参观,若想VIP服务,还请重新预约。”
她的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规则,也给了对方台阶。可杨国梁却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馆长倒是公事公办。不过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普通的参观。我听说,您这里藏着‘长安十二香’的完整配方,还有当年从盛唐带回来的香料样本?”
这话一出,周围的游客都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这边。苏合香心中一凛——“长安十二香”的配方她从未对外公开,仅在学术研讨会上分享过部分工艺,香料样本更是珍藏在博物馆的地下库房,除了她和萧策,只有两位资深研究员能接触到。杨国梁能知道这些,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萧策上前一步,挡在苏合香身前,语气冷了几分:“杨先生,‘长安十二香’是传统文化遗产,其配方和样本属于博物馆所有,旨在传承文化,而非用于商业用途。您如此关心这些,不知是何用意?”
杨国梁眼中的笑意淡去,语气也沉了下来:“萧先生倒是护着苏馆长。不过我与‘长安十二香’的渊源,恐怕比你们想象的要深。我祖上,正是盛唐时的杨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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