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甩尾急刹,关舒娴猛打方向盘避开一道突然裂开的地缝。车头灯照亮裂缝深处,无数白骨手臂正从泥土里挣扎而出,每根指骨都缠着纠缠的黑发。 “我操!”程三喜整个人撞在前座椅背上,手里的朱砂粉洒了一身。赫东握紧渗血的左手,口袋里残镜烫得惊人。 车载电台突然炸响沙沙杂音,王瞎子的嘶吼穿透电流:“别让鼓落进阴穴!”声音戛然而止。 程三喜死死抓住赫东胳膊:“鼓声变了!刚才还是超度的节奏,现在变成招魂了!”他耳朵贴在车窗上,“是从地缝里传出来的。” 赫东腕间的鹿骨手串突然迸发蓝光,光线投在车顶形成扭曲的符文。关舒娴熄火拔钥匙,抽出腰间的蒙古短刀:“下车查看,保持警戒。” 土腥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地缝边缘还在不断崩塌,白骨手臂蠕动着向上攀爬。程三喜抓出一把银针:“这些不是普通尸骸,指关节都有穿刺伤——是人为钉死的!” 赫东蹲在裂缝边缘,骨珠蓝光映出地底涌动的血色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半面兽皮鼓的轮廓,随着鼓声起伏旋转。 “镇魂鼓。”赫东把手串凑近裂缝,蓝光突然暴涨,“伊藤健想用阴穴做放大器,把鼓声传遍整个黑水流域。” 关舒娴的战术手电扫过裂缝对岸:“那里有脚印,刚留下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三点钟方向,树后有人。” 程三喜指间银针寒光一闪,赫东按住他手腕。残镜从口袋滑出,镜面映出树后景象——伊藤健西装革履站在暗处,皮质手套正在结印。他脚边躺着七个铜铃铛,正是王瞎子平时挂在腰间的那些。 “王瞎子出事了。”赫东攥紧残镜,裂纹割破掌心。血滴在泥土上立刻发黑沸腾。 地底鼓声突然加剧,白骨手臂发疯般抓挠裂缝边缘。程三喜突然闷哼一声,三根银针从他裤袋里自行飞出,悬停在裂缝上方嗡嗡震颤。 “我的本命针!”程三喜脸色发白,“这些白骨生前被我的祖传针法镇压过……难怪银针会有反应。” 关舒娴突然举枪瞄准对岸:“伊藤健要跑!”子弹击碎树影,西装身影却化作纸人飘落。真正的笑声从地底传来。 “晚了。”伊藤健的声音通过鼓声共振放大,“当年你们萨满用万人坑镇压我祖父的式神军团,现在正好用这些怨气做养料……”鼓声突然拔高,白骨手臂齐刷刷指向夜空。 赫东扯下手串掷向漩涡,骨珠在空中组成临时符阵:“程三喜,用银针钉住裂缝东南角!关姐对着鼓声来源开枪!” 蓝光与子弹同时没入旋涡,鼓声骤然走调。白骨手臂疯狂抽搐,黑发如毒蛇般缠向三人脚踝。程三喜惨叫一声被拖向裂缝,银针散落一地。 赫东扑过去抓住程三喜衣领,腕间突然传来祖父跳神时的鼓点记忆。他下意识用流血的手拍击地面,节奏竟与王瞎子敲盆的韵律重合。 地缝中的黑发突然退缩片刻。关舒娴趁机连开三枪,击碎了旋涡中心的鼓影。鼓声戛然而止,白骨手臂哗啦啦落回深处。 寂静中传来手机震动声。赫东从程三喜口袋里摸出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屏幕里伊藤健站在某处洞穴中,身后躺着昏迷的王瞎子。 “不错的临场反应。”伊藤健推了推金边眼镜,“但你们弄坏的只是投影。真正的镇魂鼓……”他镜头转向洞穴深处,一面刻满符文的巨鼓正在自动擂响,“已经在阴穴核心了。” 视频中断前,赫东看见鼓面上浮现祖父跳神时七窍流血的脸。 程三喜瘫在地上喘气:“他妈的……刚才那些头发在扒我裤子……” 关舒娴突然拉起两人后退:“地缝在合并!” 泥土翻涌着吞没裂缝,最后闭合处突然炸开一团黑雾。雾中浮现出七十年代的场景:破四旧队伍正在焚烧萨满法器,年轻时的王瞎子哭着抢过一面鼓扔进万人坑…… 黑雾散去,地面只留下淡淡黑印。车载电台突然恢复正常,传出总台调度声:“各单位注意,西山突发山体滑坡……” 赫东捡起恢复常温的残镜,镜面映出他流血的手掌。血迹中隐约可见鼓形纹路。 “不是山体滑坡。”他擦掉镜面血迹,“是阴穴彻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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