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殿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暖金,林灵溪指尖轻触医心佩——自混沌归来后,玉佩的光泽便一直停留在半明半暗的状态,像被浓雾裹住的烛火。她刚将一缕圣力注入,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霄神将的银甲泛着冷光,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灵溪神女,南瞻部洲的灵脉断了。”
四个字砸在殿内,林灵溪猛地起身,掌心的医心佩竟随之一颤,透出极淡的灰光。她记得半月前才去南瞻部洲修补过灵脉节点,彼时那里的麦田还泛着青,溪边的灵植缠着晶莹的露,怎么会突然断了?
两人驾云赶往南瞻部洲时,下方的景象让林灵溪心口发紧。往日泛着莹绿的灵脉纹路,此刻像枯黑的蛇蜕缠在土地里,龟裂的田埂上,农户们跪坐在枯萎的麦苗前,眼眶通红;更远处的清溪彻底干涸,河床里的鹅卵石蒙着层灰雾,一触便化作碎末——那是灵脉断绝后,天地灵气消散留下的“虚尘”。
“不是自然断裂。”凌霄蹲下身,指尖划过地上的灵脉纹路,指甲沾了点黑灰,刚凑近鼻尖便猛地缩回,“有混沌之力的气息,但比玄沌消散前的更阴邪,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林灵溪取出医心佩,玉佩贴近地面的瞬间,灰光骤然变亮,顺着枯黑的纹路往东南方向延伸。她顺着光的指引往前追,直到停在一座被藤蔓缠绕的山门前——山门的青石门楣上,刻着半块模糊的图腾,剩下的半截,竟与医心佩背面那道金银纹路完全契合。
“这是……上古灵脉殿的分殿?”灵溪婆婆曾给她看过古籍,说上古时三界灵脉由十二座分殿守护,可混沌大战后,分殿尽数消失,只剩天界灵脉殿独存。她伸手拨开藤蔓,指尖刚触到石门,门内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有无数虫豸在爬。
凌霄立刻拔剑护在她身前,剑身的寒光映出石门后涌出的东西——不是虫豸,是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裹着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竟与灵脉消散时的灵气碎片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雾气碰到凌霄的剑,非但没被斩断,反而像活物般缠上剑身,银亮的剑身在瞬间蒙了层灰,连剑气都弱了三分。
“别用蛮力。”林灵溪将医心佩按在石门上,玉佩的灰光与雾气相撞,发出“滋啦”的轻响。雾气里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护……护脉者……灵核……被偷……”
话音落时,石门“轰隆”一声向内敞开。殿内的景象比外面更骇人:中央的灵脉柱断成两截,柱身上的符文被人刮得模糊,地面上留着一道新鲜的黑痕,顺着黑痕往殿后走,竟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口的泥土里,掺着几根泛着幽蓝的羽毛。
“是孔雀族的羽毛。”凌霄捻起一根羽毛,指尖的圣力刚碰到,羽毛便化作灰雾消散,“孔雀族世代守护西牛贺洲的灵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灵溪的医心佩又热了起来,这次不是暖烫,是带着寒意的灼。她闭眼凝神,借着玉佩与灵脉的感应往地洞深处探——地洞尽头连着一条暗河,暗河里的水泛着灰,河底沉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的锁,正是用上古灵脉殿的符文所制。而在匣子旁,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淡得像错觉,却让她心口猛地一揪。
是玄沌消散前的混沌本源。
她刚想下去取匣子,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时,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在殿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篮,篮里装着刚采的灵草,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意:“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家后山,不能随便进的。”
少年叫阿禾,是山下农户的儿子。他说三天前夜里,看到山门前有团蓝光,跟着蓝光走,就看到个穿黑袍的人钻进地洞,黑袍人肩上停着只孔雀,孔雀的羽毛,和地洞里的一模一样。“我不敢靠近,只看到黑袍人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发光的球,像把星星装在了里面。”
“是灵脉核。”林灵溪心沉下去。每座灵脉分殿都有灵脉核,那是灵脉的本源,没了核,整座分殿守护的灵脉不出三日就会断绝。她看向阿禾篮里的灵草——草叶上沾着的不是露水,是极淡的灵脉气息,这孩子竟能在灵脉断绝的地方采到活的灵草,身上定有与灵脉相关的渊源。
果然,阿禾挠着头说,他从小就能听到“土地在说话”,哪里的庄稼该浇水,哪里的草能治病,都是土地“告诉”他的。林灵溪让他伸手碰医心佩,玉佩刚碰到少年的指尖,灰光瞬间转成莹白,连带着地洞方向都传来一阵轻响——暗河里的青铜匣子,竟自己浮了上来。
匣子打开的瞬间,里面飘出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是上古文字:“十二分殿藏灵核,合则定混沌,散则引虚渊。虚渊出,灵脉枯,唯护脉者与‘地语者’共力,可寻核归位。”
“地语者就是阿禾。”凌霄看向少年,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林灵溪却皱起眉——虚渊是什么?她翻遍灵犀婆婆留下的古籍,都没见过这个名字。医心佩突然贴紧她的掌心,绢布上的文字旁,竟渐渐浮现出一道新的纹路,与混沌之主玄沌的本源气息,有七分相似,却更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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