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宫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和难以言喻的慵懒餍足气息。
沈言趴在宽大柔软的龙床上,身上仅松松垮垮地搭着一层薄薄的锦被,露出光滑肩头和一小片布满暧昧痕迹的脊背。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连呼吸都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沉重感。
整整五天! 整整五天,他几乎就没怎么踏踏实实下过这张床!
起因?就是那天在宣政殿偏殿,他替萧彻挡了那群乌孙使臣,还配合着上演了一出“帝妃情深,六宫无颜色”的大戏。
结果,戏是演完了,人也打发走了,萧彻那压抑了许久[根本没压抑]的独占欲和情火却被彻底点燃了!
回乾元宫的路上,那眼神就热得能把他当场融化了。
一进寝殿,门刚关上,他就被按在了门板上……然后,就是沈言噩梦的开始。
萧彻像是要把这阵子因朝务繁忙而“亏欠”的时光,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又像是被沈言殿前那番宣示主权的话刺激得彻底失控,只想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一遍遍确认他的所有权。
从偏殿回来那天下午开始,直到现在……整整五个日夜!沈言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揉捏、不知疲倦烙铁烫烤的面团,从里到外都熟透了,也散架了。
床榻上的锦褥、软枕、纱帐……不知换了多少茬!宫人们低着头进进出出,那恭敬中带着了然和羞窘的眼神,让沈言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禽兽……昏君……”沈言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控诉,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现在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全身骨头在抗议,尤其是腰和腿,酸软得像是被拆开重组过。
就在他自怨自艾,恨不得把某个罪魁祸首咬上几口泄愤时,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了床边。
沈言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身体瞬间僵硬,闭紧了眼,装死。
“清晏?” 萧彻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心虚和讨好?
沈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用沉默表达最强烈的抗议。
床边似乎安静了一下。接着,沈言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刀刃划过果皮的细微声响?
他忍不住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去——
只见那位高高在上、威震四海的帝王陛下,此刻正双膝半跪在床边的脚榻上!他身上穿着常服,但姿态放得极低。
他一手拿着一个水灵灵的雪梨,另一手捏着一柄小巧锋利的银刀,正神情专注、动作极其笨拙地削梨皮!
那场面,反差感强烈到诡异!九五之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对付着手里的梨子和刀子。
削下来的皮厚薄不均,还断了好几次,果肉也被他笨拙的动作带下来不少。
沈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又觉得浑身疼得笑不出来。
萧彻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对上沈言偷偷睁开的眼,里面没有半分被窥破窘态的恼怒,反而迅速漾起温柔的、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讨好笑意。
“醒了?”萧彻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刻意的温柔,“朕……给你削个梨?润润嗓子?”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试图维持威严却明显底气不足的感觉,“咳,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给你削,就给你削。”
沈言:“……”
他看着萧彻那副“朕在认真执行帝王承诺”的严肃表情,配上他半跪削梨的姿势,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他猛地闭上眼,狠狠地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眼不见为净!谁要看他削梨!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不知节制的混蛋踹出乾元宫!
“清晏?”萧彻见他又不理自己,有些急了,削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沈言鸵鸟般埋着的后脑勺,还有锦被下那透着浓浓疲惫和怨气的纤细身影,心里那点满足和得意瞬间被巨大的心疼和懊悔取代。
他这几日……确实太过分了。
可这能怪他吗? 萧彻内心也委屈。
天知道他有多煎熬! 看着沈言沐浴后,水汽氤氲中那泛着粉色的细腻肌肤,墨发蜿蜒贴在优美的颈项上…… 看着他叉着腰,气鼓鼓地教训那只试图越狱的胖兔子雪球还教训雪团怎么不管好雪球,那生动的眉眼,鲜活的表情…… 看着他毫无架子地带着阿萦和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卷着裤腿在晏清湖边的浅水泥地里摸鱼抓虾,玩得像个孩子,溅了一身泥点子,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还有他睡着时毫无防备的恬静侧颜,吃东西时满足地眯起眼的样子……
每一次,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最烈的酒,最甜的蜜,最勾魂的毒药,精准地击中萧彻心底最柔软也最贪婪的地方!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只想把人牢牢锁在怀里,揉进骨血,独占他所有的美好和鲜活!
结果……就酿成了眼前这“惨剧”。
萧彻看着沈言连头发丝都透着“别惹我”的气息,是真不敢再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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