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哨站的操练场上就已经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淡青色的晨雾还没散尽,裹着黑森林边缘特有的湿冷气息,落在战士们的灰甲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林野站在操练场边缘的土坡上,看着队伍里的身影——阿吉正咬着牙挥动木剑,左臂的绷带虽然还没拆,但动作已经比昨天灵活了不少;几名年轻战士跟着陈默练习格挡,木剑碰撞的“砰砰”声在晨雾里格外清晰;就连老张,也在诊疗室外的空地上慢慢活动着身体,胸口的伤还没好利索,每走一步都得扶着墙,却依旧不肯歇着。
“林队,苏医官刚让人来说,老周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今天就能喝点稀粥了。”艾琳从堡垒方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叠好的草药清单,指尖还沾着淡淡的药香,“这是接下来一周的用药计划,我跟苏医官核对过,圣能药剂和外敷的草药都够。”
林野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艾琳的字很工整,每一味药材的用量、服用时间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抬头看向艾琳,发现她眼底的青黑淡了些,才放下心来:“昨天让你早点休息,没又熬到后半夜吧?”
艾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整理完清单才睡的,没熬太久。对了,今早巡逻的兄弟说,黑森林边缘的几棵老桦树树皮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暗蚀留下的痕迹,但又比平时见到的淡很多。”
这话让林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昨天他们回来时,明明已经确认过森林边缘的暗蚀气息基本消散了,怎么会突然出现新的纹路?他立刻转身:“走,去看看。”
两人跟着巡逻的战士往黑森林边缘走,晨雾已经散去不少,阳光穿过桦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走到那几棵老桦树前,林野蹲下身,仔细观察树皮上的纹路——那是一道道淡紫色的细线,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树干上,纹路边缘泛着极浅的灰败色,用指尖一碰,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寒意,却没有普通暗蚀纹路那样的腐蚀性。
“不是普通的暗蚀纹路。”艾琳蹲在他身边,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圣能,轻轻点在纹路上。圣能接触到纹路的瞬间,淡紫色的细线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消散,反而有一丝极淡的暗蚀气息顺着圣能缠了上来,被艾琳及时切断。
“这气息很奇怪,像是被稀释过,又像是……刻意伪装过。”艾琳的脸色变得凝重,“如果不是巡逻的兄弟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林野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林。黑森林边缘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可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他抬手示意战士们提高警惕:“你们再往森林里探半里,注意观察有没有类似的纹路,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来报信,不要擅自深入。”
“是!”几名巡逻战士立刻握紧武器,小心翼翼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林野和艾琳留在原地,继续检查那几棵桦树。他发现,这些纹路虽然淡,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延伸——正是蚀月祭坛所在的山谷。这个发现让他心里的不安更甚:难道祭坛坍塌后,还有残留的暗蚀力量在扩散?还是说,有其他暗蚀教徒在暗中活动?
“林队,你看这里。”艾琳突然指着一棵桦树的根部,那里的纹路比其他地方清晰些,还隐约能看到一个残缺的符号,“这个符号……跟卡伦黑袍上的图腾有点像,但少了一部分。”
林野凑过去细看,果然,那符号的轮廓和卡伦黑袍上的暗蚀图腾相似,却缺了代表“本源”的那一笔,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标记。他心里突然有个猜测:“会不会是卡伦的余党?他们在祭坛坍塌时逃了出去,现在在暗中留下标记,想找机会报复?”
“有可能。”艾琳点头,“不过他们既然敢留下标记,为什么不直接发起攻击?反而用这种隐晦的方式?”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清楚,经过之前的战斗,哨站的战士虽然有伤亡,但战斗力还在,尤其是现在所有人都处于戒备状态,暗蚀余党如果贸然进攻,讨不到任何好处。可如果不是为了进攻,那这些标记又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之前去森林深处探查的战士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林队,里面半里的地方,有三棵树也有这种纹路,而且……我们在树下发现了这个。”
战士递过来一个东西——那是一枚黑色的短刃,刃身上刻着和桦树纹路一样的符号,刀柄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显然是刚被人留下的。
林野接过短刃,用指尖蹭了蹭刃身的符号,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暗蚀气息。他突然想起陈默之前说的话,总部通报过暗蚀教派在研究克制圣能的武器,这把短刃会不会和那个黑匣子有关?
“把短刃收好,回去交给苏医官,让他检查一下刃身上有没有毒。”林野将短刃递给艾琳,“另外,通知陈默,加强哨站的戒备,尤其是晚上的巡逻,多派些人手,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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