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崖的共生光带稳定后的第三个月圆夜,阿月在活碑林见到了玄甲龟的最后一面。
老龟的星核结晶头颅已经浑浊,甲片上的活纹大半枯萎——它为了压制虚无主影的残余之力,耗尽了地脉灵智。临终前,它从背甲深处吐出一块青铜符牌,符牌上刻着半片残缺的阵纹,与白苗古籍里“中原天机阁”的信物纹路完全吻合。
“虚无之影的根,不在苗疆。”玄甲龟的石粒摩擦声断断续续,“它是‘规则裂隙’的漏网之鱼,当年初代圣女与天机阁阁主有约,若裂隙再现,以符牌为信,共补乾坤……”
话未说完,玄甲龟的身影便沉入活碑林的地脉,只留下那块青铜符牌在石台上泛着微光。
三族议事时,阿石捏着符牌边缘的缺口:“天机阁?传说中中原最神秘的阵法门派,据说能推演天地规则,布下的‘锁元阵’可定地脉、封裂隙。但九千年了,谁知道他们还认不认这盟约?”
阿绣的锦蛊正对着符牌编织光纹,光纹里浮现出古籍记载的中原古道:“不管认不认,都得去。地脉根须被虚无之力侵蚀了三成,共生光带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修复,必须借天机阁的‘阵纹之力’——蛊术主‘生’,阵法主‘定’,二者互补,方能补全裂隙。”
三日后,阿月带着阿石、阿绣,还有那块青铜符牌,踏上了前往中原的“蚀骨古道”。
这条道是苗疆与中原的古商道,却已荒废千年,路面布满虚无子影的残痕,每一步都像踩在碎裂的规则上。阿月的金色种子在左胸发烫,指引着方向;阿石的影噬蛊群在前方探路,吞噬零星的子影;阿绣的锦蛊则在身后织出光网,记录路线上的规则波动——这是三族第一次并肩走出苗疆的群山。
行至古道中段的“断云关”,他们遇到了第一场危机。
关隘的城墙上,爬满了被虚无之力扭曲的“石蛊”——这些本是镇守关隘的护城蛊,此刻却成了拦路石,躯体化作灰色的石质,能吸收蛊虫的能量。阿石的影噬蛊刚靠近,就被石蛊体表的灰纹缠住,噬灵内核的光芒瞬间黯淡。
“是‘规则同化’。”阿绣的锦蛊光网罩住石蛊,光网迅速变得透明,“它们被虚无之力改造成了‘规则转换器’,能把蛊力变成石头。”
阿月的月影印突然飞出,虫翼的银黑纹路在石蛊周围旋转,银纹释放的“包容力”暂时稳住石蛊的同化特性,黑纹则复制出石蛊的灰纹——月影印在模仿它们的规则,找到其中的破绽。
“影噬,攻灰纹最淡的地方!”阿月喊道。那些灰纹是虚无之力最薄弱的节点,是石蛊原本的护城蛊纹。
阿石的影噬蛊群瞬间转向,银刺精准刺入灰纹节点。石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灰色石质层层剥落,露出底下银白的护城蛊本体——它们只是被污染,并未真正死去。
“原来它们在等‘唤醒’。”阿绣的锦蛊光丝缠上护城蛊,注入共生之力,银白蛊纹重新亮起,竟主动为他们让开了通路,“玄甲龟说的没错,所有被虚无侵蚀的,都是在等‘共生’的救赎。”
穿过断云关,中原的地貌渐渐清晰:不再是苗疆的崇山蛊林,而是开阔的平原,平原上隐约可见农田与城郭的轮廓,空气中的规则波动也变得沉稳——那是被中原阵法长期“梳理”过的气息。
第七日傍晚,他们在一座名为“落霞镇”的中原小镇,见到了第一个天机阁的人。
那是个背着竹篓的青衫书生,篓里装着刻满阵纹的竹简,指尖夹着枚会发光的玉符。他看到阿月腰间的青铜符牌时,玉符突然亮起,与符牌的残缺阵纹产生共鸣,拼出半片完整的“锁元阵”核心纹。
“苗疆的客人?”书生收起玉符,拱手时袖口露出天机阁的银纹标记,“阁主算到今日有‘持符者’来,命在下在此等候。随我来吧,古道尽头的‘观星台’,阁主已备下阵图。”
阿月看着书生袖口的银纹,与青铜符牌的缺口严丝合缝——九千年的盟约,原来从未被遗忘。
前往观星台的路上,书生说起天机阁的往事:“当年初代圣女与阁主共补裂隙后,立下‘蛊阵同源’之说——苗疆的蛊术是‘活的阵’,中原的阵法是‘死的蛊’,本是一体两面。只是后来战乱隔断了往来,盟约才成了传说。”
观星台建在一座孤峰之巅,台顶布满了凹槽,凹槽里流淌着银色的“阵纹液”,那是用中原地脉精华提炼的,与苗疆的血玉壤能量同源。台中央,一位白发老者正对着星空推演,他身前的石桌上,摊着半张与青铜符牌纹路互补的阵图。
“阿月姑娘。”老者转过身,手中握着另一半青铜符牌——原来玄甲龟吐出的,只是盟约信物的一半,“老夫天机阁主,守着这半块符牌,等了九千年。”
两半符牌合二为一的瞬间,观星台的阵纹液突然沸腾,与蚀心崖的共生光带、活碑林的地脉根须产生共鸣。老者指向石桌上的阵图:“锁元阵需‘蛊心’为引,‘阵纹’为骨。你们带来的共生之力,正是补全裂隙的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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