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归处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更奇特。这里没有绝对的黑暗或光明,而是呈现出一种流动的“灰度”——金色的秩序纹路与墨色的混沌气息如同潮汐般交替涨落,地面是半透明的晶体,能看到下方流淌的法则溪流,溪流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隐约是织匠、初代守窟者、天机子师父的身影。
“这里……是存在与虚无的临界点。”子墨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晶体,晶体中立刻浮现出一段画面:织匠与一位老者对坐,老者手持创世契约的雏形,正是天机子的师父玄机子,“是织匠与我师父联手打造的‘平衡枢纽’。”
画面中,织匠指着虚空:“虚无之魔并非外来者,是存在法则过度扩张的‘应激反应’。当存在的秩序太僵化、混沌太狂放,平衡被打破,虚无就会滋生,如同人体的排异机制。”
玄机子点头:“所以我们造心之归处,既是牢笼,也是缓冲带。用秩序锁其形,用混沌耗其力,再留一线生机,盼后世能悟透‘执两用中’。”
画面消散,晶体恢复透明。天机子握紧创世契约,契约上的文字自动与地面纹路共鸣:“原来师父与织匠早就认识……他们的布局,从太初劫时就开始了。”
墨玄看着法则溪流中的记忆碎片,另一段画面浮现:初代守窟者将太初印碎片交给织匠,叹息道:“熵增之影是轮回的内忧,虚无之魔是存在的外患,内外夹击,轮回撑不了太久。”织匠摇头:“所以要留‘火种’——让后来者在对抗中学会平衡,太初印守存在之实,创世契约定秩序之基,混沌母符活混沌之灵,源初符文聚轮回之核。”
“火种?”阿绣的星图纹突然亮起,与溪流中的一块碎片共鸣,碎片化作织匠的声音,“星图不是枷锁,是引导火种相遇的坐标;共生体不是棋子,是平衡秩序与混沌的媒介;世界种不是生机本身,是承载信念的容器……所有力量,本就是为‘平衡’准备的拼图。”
众人恍然大悟。从轮回巨塔的试炼,到虚无之隙的磨砺,再到天机子师兄弟的和解,每一步都不是偶然,而是织匠与玄机子布下的“引路人”计划——他们知道后世者会遭遇内忧外患,所以提前用熵增之影炼其心,用虚无之隙磨其志,用秩序与混沌的分歧考其悟,最终引导他们走到心之归处,集齐平衡之力。
“但虚无之魔为何要等我们?”灵音拨动琴弦,琴音在法则溪流中激起涟漪,“它若真是排异机制,早该直接摧毁这里。”
话音刚落,整个心之归处突然震颤。法则溪流中的记忆碎片剧烈翻涌,汇聚成一道巨大的虚影——那是虚无之魔的“具象化”形态,不再是空白,而是由无数被吞噬的存在残响组成的巨影,巨影中央,悬浮着一枚灰色的符文,符文上既有存在的纹路,也有虚无的裂隙。
“因为它在‘等完整的平衡’。”巨影开口,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存在与虚无本是同源,如同昼与夜。当存在失衡,我便诞生;若平衡重现,我要么消散,要么……回归本源。”
这段话语如惊雷炸响,彻底颠覆了众人对虚无之魔的认知。子墨皱眉:“回归本源?你不是要吞噬存在吗?”
“吞噬是表象,纠正失衡才是目的。”巨影的声音带着无奈,“太初劫时,织匠为救轮回强行加固秩序,压制混沌,导致存在失衡;玄机子晚年执着于平衡,却因理念分歧未能完成,秩序与混沌各自极端,失衡加剧。我吞噬存在残响,是在清理失衡的‘病灶’,直到你们带来真正的平衡之力——混沌母符与创世契约共生,源初符文与太初印共鸣,还有你们七人的信念锚点。”
天机子突然想起师父遗训:【虚无非恶,失衡为患】,原来师父早已知晓真相。他看向巨影中央的灰色符文:“那枚符文是……”
“存在与虚无的本源核心,我称之为‘元初符’。”巨影缓缓道,“它既是我的力量源泉,也是平衡的关键。若你们能以平衡之力净化它,我便回归本源,虚无与存在重归共生;若你们做不到,失衡会彻底失控,我将被迫吞噬一切存在,从零开始。”
这才是最终的布局——织匠与玄机子并非要消灭虚无之魔,而是要引导后世者完成“平衡修正”。之前的所有试炼、分歧、和解,都是为了让他们具备净化元初符的力量。
“但这不对。”墨玄突然开口,长剑指向法则溪流中的另一块碎片,碎片中是织匠临终前的画面,她对着虚空低语:“元初符有灵,它的失衡不仅因存在,更因‘执念’——织匠的轮回执念,守窟者的守护执念,玄机子的平衡执念,这些执念会污染元初符,让虚无之魔无法自控。”
巨影沉默片刻,承认道:“没错。你们的信念是锚点,也是新的执念。若你们带着‘必须消灭我’的执念净化元初符,只会让它再次失衡。”
这才是最深的逻辑陷阱:他们以为的“正义之战”,可能正是加剧失衡的原因。净化元初符的关键,不仅是力量平衡,更是心念的无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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