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的风带着初生法则的清冽,拂过众人沾染尘埃却明亮的脸庞。法则胚胎落地生根后,抽出的嫩芽上还挂着未散尽的光屑,像无数细碎的星子坠在草叶间,踩上去会留下淡淡的荧光脚印。
“轮回枢纽的波动稳定了。”天机子展开创世契约,契约边缘流转着与轮回共鸣的银辉,“刚才源点注入的力量,修补了太初劫以来积累的法则裂痕,至少千年内不会再出现崩塌迹象。”
子墨指尖划过破界竹简,竹简上玄机子的批注旁多了几行新的字迹,是他自己刚才感悟所得:“混沌与秩序的平衡,果然不在‘固守’,而在‘流动’。就像这原野的法则,看似初生脆弱,却因为能接纳所有变化而生生不息。”
阿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星图纹,星图投射出的轨迹不再是固定的闭环,而是朝着远方虚空无限延伸的射线,轨迹上点缀着代表“可能性”的光斑:“织匠说星图的终点是我自己,原来不是指某一处地方,是说我走的每一步,都在给星图写新的终点。”
阿月怀里的世界种抖了抖叶片,将根须扎进脚下的土地,嫩绿的枝叶瞬间舒展了几分,叶片上浮现出微小的世界缩影,有山川河流,有生灵奔跃:“它说这里的土地很‘暖’,带着源点的气息,很适合扎根……不过,它好像在害怕远处的虚空?”
众人顺着世界种枝叶倾斜的方向望去,原野尽头的虚空确实有些异样。那里本该是法则边界的朦胧白雾,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搅动,泛起深灰色的涟漪,涟漪中隐约有破碎的光影在沉浮,像是被揉碎的镜子碎片。
墨玄胸口的源点光流突然温热起来,一股清晰的感知涌入脑海——那不是危险的预警,而是一种“呼唤”,或者说,是一种“等待被看见”的信号。他握紧太初印,印面流转的光芒与虚空涟漪产生了微弱的共鸣:“那里有东西,和源点的气息有关,却又带着……终结的味道。”
“终结的味道?”了尘合十的双手微微一顿,舍利子金光在他眼前凝成一道细线,穿透虚空望向涟漪深处,“是破碎的法则残片,像是……某个已经湮灭的世界留下的痕迹?”
灵音拨动琴弦,琴音化作无形的丝线探向虚空涟漪,片刻后她指尖一颤,琴弦发出一声带着震颤的余音:“琴音穿不透那层涟漪,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但不是虚无之魔的吞噬力,更像是……时间的磨损。那些碎片在被时间磨成尘埃。”
就在这时,天机子的创世契约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那行“源流已通,终局未到”的字迹旁,又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墨迹比之前更淡,仿佛随时会消散:【终局之隙,藏过往之果,示未来之因,非终点,是渡口】。
“终局之隙?”子墨皱眉,破界竹简上突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是玄机子晚年时对着虚空叹息的模样,“师父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他说‘存在不是直线,是螺旋,每一次终点,都是另一次起点的渡口’。”
墨玄体内的源点光流愈发清晰地传递着信息:那些虚空涟漪中的碎片,是曾经走到“存在尽头”的世界残骸,它们没有彻底湮灭,而是被源点的力量牵引到了法则边界,形成了这处“终局之隙”。而源点深处的那个疑问,正是在询问——当他们所在的存在走到同样的渡口时,该如何选择。
“源点不是在害怕终结,”墨玄读懂了那股意识,轻声道,“它是在好奇,在学习。它看到了过往世界的终局,想知道我们会不会走出不一样的路。”
阿绣的星图纹突然剧烈闪烁,投射出的轨迹在虚空涟漪处分成了无数岔路,有的岔路指向湮灭的黑暗,有的岔路则通向更遥远的未知光明:“星图显示,终局之隙里藏着‘选择的答案’。那些湮灭的世界,不是毁于虚无,而是毁于‘遗忘初心’——有的执着于永恒不变,有的放弃了传承延续,有的在恐惧中提前终结了自己。”
“那光明的岔路呢?”阿石搓了搓手,赤红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带着跃跃欲试的暖意。
“光明的岔路尽头……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延续’的气息。”阿绣望着星图上最明亮的那条轨迹,轨迹尽头与虚空涟漪相连,“像是说,答案不在终局里,而在走向终局的路上。”
天机子收起创世契约,眼神坚定:“契约说这是‘渡口’,不是终点。那我们就去看看这渡口通向哪里。或许那些过往世界的残骸里,藏着我们需要的‘前车之鉴’。”
子墨点头,破界竹简悬浮在他身前,竹简上的文字化作一道光桥,朝着虚空涟漪延伸:“师父说‘后来者是最好的答案’,我们就是后来者,该去看看前人走过的路,才能走得更稳。”
众人相视一笑,无需更多言语。墨玄握着太初印走在最前,源点光流在他周身形成保护的光晕;天机子与子墨一左一右,秩序与混沌的力量交织成稳定的光盾;阿绣的星图纹在前方引路,阿月的世界种释放出生机护住众人后方,了尘的佛元与灵音的琴音交织成安抚心神的屏障,阿石的火焰则化作温暖的光团驱散着虚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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