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瘴柱已蔓延至中洲腹地,冥罗亲率残余瘴军,踏过青禾寨的枯骨、蛊毒门的毒瘴,朝着坚守的玄铁门与鲛珠阁杀去。它手中的镇瘴骨杖每顿一次,地面便裂开一道瘴沟,沟中爬出无数白骨妖兵,所过之处,城镇化为焦土,百姓尽数化作瘴力——十二妖将虽折损噬魂媪与乱道枭,却让冥罗的怒火更盛,屠杀非但未搁置,反而成了一场“血祭”。
“凡夫的抵抗,不过是延缓死亡!”冥罗的枯骨声震彻云霄,骨杖指向玄铁门的玄铁封关阵,杖头瘴妖头颅喷出道紫黑瘴火,“今日,本座便焚了这破阵,让三界知道,反抗本座的下场!”
瘴火撞在玄铁屏障上,屏障瞬间泛起锈迹,弟子们的精血顺着屏障纹路流淌,却仍挡不住瘴火的侵蚀。玄铁子喷出一口鲜血,玄铁晶的光芒彻底黯淡:“撑不住了……”话音未落,屏障“咔嚓”裂开,瘴火涌入,玄铁门弟子瞬间被吞噬,只余下玄铁子的怒吼,消散在瘴气中。
鲛珠阁的海脉封阁阵也已濒临破碎,浊水蛟缠在阵外,浊水瘴不断腐蚀着蓝色屏障,沧溟长老的海脉杖已泛出黑色,族人们的海脉之力渐渐耗尽。“冥罗大人!我愿投降!”一名沧溟族人突然跪倒,“求您饶我性命,我愿引您去西昆仑!”
冥罗冷笑,骨杖一挥,将那族人化作瘴气:“叛徒的血,最适合祭瘴脉!”瘴气暴涨,海脉屏障彻底崩碎,鲛珠儿抱着鲛珠,被浊水蛟的触手缠住,眼中满是绝望。
西昆仑方向,雪岑、凌玄洲与玄月刚抵达星衍台,便见远方天际被瘴气染成墨色,玄铁门与鲛珠阁的求救信号骤然中断——那是宗派覆灭的征兆。
“不!玄铁门!鲛珠阁!”玄月攥紧海脉珠,指节泛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手中的青铜棋子,阿尘的凡念血光微弱得几乎熄灭,班大师的机关核心、螺老的海脉珠,还有那些为守护而死的修士身影,在脑海中不断闪过。“是我没用……若我能更强一点,若我能早点找到破敌之法,他们就不会死……”
凌玄洲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沉重:“不是你的错,冥罗的力量远超我们想象。我们现在布好七星镇瘴阵,还能……”
“布好阵又能怎样?”玄月打断他,声音带着崩溃,“青禾寨没了,蛊毒门没了,玄铁门也没了!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守护三界?”她突然想起玄清子在抵达星衍台前传来的传音——那句关于她身世的秘辛,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乱的思绪。
“玄曦……姐姐……”玄月喃喃自语,指尖抚上胸口,那里似乎有一道微弱的魂息,与她的气息交织。三清秘境的过往碎片涌上心头:桃树下玄清子复杂的眼神、玄曜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偶尔在梦中出现的、那个身着三清道袍、御剑飞行的女子身影……原来,她不是“玄月”,她是玄曦残魂入驻的躯体,而真正的玄曦,一直沉睡在她的魂灵深处。
雪岑察觉到她的魂息波动,眉头紧锁:“玄月姑娘,你的魂息不对劲!是暗源邪力影响了你的本魂?”
“不是邪力。”玄月深吸一口气,泪水渐渐止住,眼中多了几分决绝。她抬头望向冥罗肆虐的方向,瘴气已朝着星衍台蔓延,七星镇瘴阵尚未布好,仅凭雪岑与凌玄洲,根本挡不住冥罗的攻势。“雪岑长老,凌先生,我知道有一个办法,能挡住冥罗。”
凌玄洲一愣:“什么办法?”
“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魂魄,她是三清秘境的大师姐,玄曦。”玄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颤抖,“她是天生道体,修为远超我,若能让她苏醒,掌控这具身体,或许……或许能与冥罗一战。”
雪岑脸色骤变:“魂灵共存本就逆天,若强行唤醒另一道魂魄,你自身的魂息会被压制,甚至……彻底消散!”
“我知道。”玄月握紧青铜棋子,阿尘的凡念似乎感应到她的决心,血光微微亮起,“可现在,没有时间了。玄铁门没了,鲛珠阁没了,若再没人挡住冥罗,星衍台会被踏平,西昆仑会被焚尽,三界都会变成瘴脉的养料。我是玄月,也是被大家守护着长大的小师妹,现在,该我来守护大家了。”
凌玄洲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心中一痛:“你想清楚了?一旦玄曦苏醒,你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再也看不到阿尘,看不到我们……看不到三界恢复清明的样子了。”
“我想清楚了。”玄月笑了笑,眼中闪着泪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阿尘的凡念在这,班大师的机关核心在这,螺老的海脉珠也在这,它们会替我看到那一天的。”她将海脉珠按在胸口,青铜棋子贴在眉心,“雪岑长老,凌先生,帮我护法,我要引动本魂的力量,唤醒玄曦。”
雪岑与凌玄洲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敬佩。他们知道,此时再多劝阻也无用,玄月的选择,是为了守护,是为了正道。雪岑挥动玉拂尘,银辉笼罩住玄月,形成一道护魂屏障;凌玄洲展开星衍扇,扇面星图亮起,引动北斗星力,护住玄月的魂息,防止她在唤醒玄曦时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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