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紫雾愈发浓重,每吸入一口都像吞进细沙,刮得肺腑生疼。云疏惊鸿握着疏影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蚀雾,剑身上的青光与四周黯淡的脉纹形成刺眼对比——那些原本奔涌的金色脉络,此刻已被紫雾啃噬得只剩断续残痕。
“前面就是蚀雾屏障!”赤鳞突然停步,脉承印在掌心剧烈发烫,前方的紫雾凝成一道数十丈高的壁垒,壁垒表面翻滚着暗紫色的纹路,正是蚀渊之力特有的波动,“脉承印显示,屏障会吞噬单一脉力,必须我们三人的力量同时注入‘脉尺阵’才行。”
守阙首领立刻挥手示意弟子列阵,十二名守阙弟子手持青铜脉尺围成圆圈,脉尺尖端两两相对,金色脉纹顺着尺身流转,在地面织成规整的方形法阵。“灵枢主位,孤脉辅左,守阙镇右。”守阙首领踏法阵南方,青铜脉尺重重顿地,“这是先祖传下的‘三才续脉阵’,专为对抗失衡之力所创。”
云疏惊鸿与赤鳞分别站定方位,灵枢力的青光、脉承印的金光与脉尺阵的淡金光芒交织升空。当三道光芒触碰到紫雾屏障的刹那,屏障突然发出刺耳尖啸,表面的暗紫纹路疯狂扭动,竟凝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那是被蚀渊吞噬的荒原生灵残魂。
“它们在汲取屏障的力量!”赤鳞猛地加大脉力输出,脉承印在空中展开半透明的古籍虚影,正是守阙先祖留下的阵法典籍,“需用灵枢力净化残魂,否则屏障永远破不开!”
云疏惊鸿立刻引导灵枢力化作细密光丝,如春雨般洒向屏障上的人脸。那些扭曲的面容在青光中渐渐舒展,化作细碎光点融入脉尺阵的金光里。屏障上的紫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露出后方隐约的轮廓——那是一片悬浮在半空中的石台,石台中央萦绕着混沌色的气旋,正是混沌脉眼的入口。
就在屏障即将破开的瞬间,紫雾中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三只浑身覆盖黑甲的异兽从雾中窜出,甲缝里渗出的紫雾落地即融,竟是被蚀渊之力彻底腐化的古脉守护兽。为首的异兽张开巨口,喷出一道紫黑色的腐蚀液,直扑阵中的守阙弟子。
“小心!”云疏惊鸿剑随身动,疏影剑划出三道青光,将腐蚀液斩成碎末,“这些异兽已无灵智,只能强行斩杀!”赤鳞趁机催动脉承印,金光化作数道利刃,刺穿左侧异兽的甲缝,异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消融成紫雾。
守阙弟子们的脉尺阵却因此出现破绽,屏障上的紫雾趁机反扑,瞬间吞噬了两名弟子的脉力。那两名弟子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蚀渊之力已顺着脉尺侵入体内。
“不能再拖了!”云疏惊鸿突然想起夜玄锁链上的冰生脉纹,灵枢力骤然转向,青光与赤鳞的金光缠绕成螺旋状,“赤鳞,借你脉力一用!”话音刚落,螺旋光刃带着冰蓝色的余韵(那是灵枢根与冰生脉纹共鸣的痕迹),狠狠撞在屏障最薄弱处。
“咔嚓”一声脆响,屏障裂开一道缝隙,混沌脉眼的气旋瞬间传来强大的吸力,将四周的紫雾卷入其中。守阙首领见状立刻大喊:“冲过去!”众人紧随光刃之后,踏着断裂的脉纹跃入屏障。
石台上的混沌气旋比想象中更狂暴,站在边缘能清晰感受到下方传来的脉动声,与脉核的频率完美同步。但当看清气旋中央的景象时,三人都愣住了——脉眼核心悬浮着一块黑色晶石,晶石上刻满与屏障相同的蚀渊纹路,而晶石周围,竟躺着三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服饰正是千年前的孤脉阁修士。
“是孤脉先祖!”赤鳞蹲下身抚摸尸体上的锁链痕迹,眼眶泛红,“他们当年应该是想提前加固脉眼,却被蚀渊之力偷袭了。”
云疏惊鸿的目光落在尸体旁的残破绢帛上,上面用鲜血写着模糊的字迹:“蚀渊非力,乃‘失衡之念’,需……”最后几字已被腐蚀得无法辨认。就在她伸手去碰绢帛的瞬间,绢帛突然化作紫雾消散,一道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你们以为,修补脉核就能阻止我吗?”
与此同时,洞穴中的夜玄正承受着蚀渊之力的疯狂反噬。缠在脉核上的锁链已被染成暗紫色,那些顺着锁链蔓延的纹路爬上他的手腕,每延伸一寸,都像有无数虫蚁在啃噬骨头。裂缝中的紫雾愈发浓郁,之前窜出的触手此刻已化作数道,在半空中交织成网。
“夜玄!”脉典突然发出微光,青芜的意念带着焦急,“蚀渊在消耗你的脉力加固裂缝,再这样下去你会被蚀力同化!”
夜玄咳出一口黑血,冰蓝脉力却丝毫没有减弱:“他们还没到脉眼……我还能撑。”他猛地拽动锁链,试图将裂缝彻底勒紧,却没想到裂缝突然扩大,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从紫雾中缓缓走出。那身影没有五官,周身萦绕着浓稠的蚀雾,手中握着一柄同样由紫雾凝成的长剑。
“孤脉阁的小鬼,倒是比你先祖硬气些。”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但你们终究拦不住蚀渊——这世间本就该回归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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