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剑悬在断柱晶纹前,云疏惊鸿的指尖却突然发颤——眼前的晶纹竟扭曲成陆砚的模样,少年裹着银纹斗篷,左眸的冰蓝亮得刺眼,语气带着委屈:“师姐,你怎么犹豫了?再晚阵基就彻底崩了,我之前的‘融阵’不就白费了吗?”
“陆砚?”云疏惊鸿心头一紧,灵枢力险些溃散。可下一秒,她却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陆砚”嘴角没有那颗小虎牙,右眸的暗紫晶纹也比记忆中淡了几分,分明是幻象!可蚀渊本体的幻象竟如此逼真,连她感知到的脉息都与陆砚一模一样,若不是之前陆砚提过“别手抖”的提醒,她恐怕已经将剑插下去了。
就在她强行稳住心神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清冽的墨香,伴着细碎的冰晶坠落声。一道白衣身影从暗红天幕下掠过,衣摆绣着淡青色的砚纹,发间束着根银霜发带,风过时发带飘起,露出腕间串着的七枚小巧的玄色砚台吊坠。
“砚凝霜雪观千象,心透微尘识万机。”
清越的女声响起,如碎冰落玉,带着穿透幻象的力量。来人落在云疏惊鸿身侧,手中托着一方半尺见方的玄色砚台,砚台边缘凝着层薄霜,台面光滑如镜,竟清晰映照出断柱晶纹的真实轨迹——哪里是陆砚的幻象,分明是蚀渊本体用蚀力扭曲的“假纹”,若剑插下去,只会彻底震碎阵基。
云疏惊鸿猛地回神,看向身旁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岁年纪,眉目清雅,眼尾微挑,瞳仁是极浅的琉璃色,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腰间悬着支玉笔,笔杆刻着“微尘”二字,与她手中的砚台相得益彰。最奇的是她周身的气息,明明裹着淡淡的霜寒,却又带着温润的墨韵,与蚀渊的暴戾格格不入。
“唐清砚雪。”女子自报姓名,声音依旧清淡,目光却落在断柱的假纹上,玄霜砚台轻轻一抬,台面映出的晶纹突然亮起青光,“蚀渊用‘忆力’织幻象,你越是记挂陆砚,幻象就越真。”她抬手将砚台凑到云疏惊鸿眼前,“看砚中真纹,顺着第三道晶线插剑,灵枢力要稳,别被蚀力干扰。”
云疏惊鸿依言看向砚台,果然看到断柱深处藏着道细微的真纹,正随着阵基的波动轻轻闪烁。她深吸一口气,疏影剑凝满青光,顺着砚中映照的轨迹,精准地插进断柱的第三道晶线——“嗡”的一声轻响,青光顺着晶纹蔓延,断柱上的假纹瞬间消散,断裂处竟开始凝结出淡蓝色的晶层,慢慢修复着裂痕。
“成了!”云疏惊鸿刚松口气,远处的黑影突然发出暴怒的嘶吼,无数蚀力触须挣脱光网,朝着两人所在的断柱砸来。唐清砚雪却丝毫不慌,玄霜砚台在空中一转,七枚砚台吊坠同时亮起,化作七道细小的青光,在空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蚀力触须撞在网上,竟被瞬间冻结,化作冰晶碎落。
“这是‘霜雪鉴形诀’?”云疏惊鸿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曾在脉典上见过记载,这是上古时期专破幻象、防御蚀力的功法,早已失传。
唐清砚雪收回砚台,琉璃色的眼眸望向蚀心台的方向,语气平静:“夜玄快撑不住了,他的蚀力在被黑影牵引,再拖下去,光网会彻底崩。”她抬手将玄霜砚台抛向空中,砚台旋转着发出微光,“我用‘千象推演’看看阵基的破绽,你去帮夜玄稳住光网,赤鳞和守阙首领那边,我会分心护着。”
云疏惊鸿点头,刚要起身,却看到唐清砚雪的玉笔在砚台边缘轻轻一点,墨色的光晕顺着砚台蔓延,在空中画出一幅简易的阵图——图中清晰标注着残阵的七处关键石柱,其中三处已出现裂痕,还有一处被蚀影缠绕,正慢慢被蚀力侵蚀。
“那三处裂痕的石柱,需要用脉力加固,赤鳞的脉承印最合适。”唐清砚雪的笔锋在阵图上一点,“守阙首领的镇脉尺能镇住蚀影,你让他去那处被缠绕的石柱。”她抬眸看向云疏惊鸿,琉璃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夜玄的冰生脉纹能与光网共鸣,你帮他把蚀力引到光网的薄弱处,反而能加固光网,相信我。”
云疏惊鸿心中一凛,唐清砚雪的推演竟如此精准,连夜玄蚀力的用法都算得一清二楚,仿佛亲眼见过他们的功法一般。她不再犹豫,纵身跃向蚀心台,途中高声将唐清砚雪的安排传给赤鳞和守阙首领——两人虽惊讶于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却也看出局势紧急,立刻按照安排行动。
此时的夜玄正被蚀力反噬,手腕的暗紫印记发烫,光网的光芒忽明忽暗。看到云疏惊鸿赶来,他刚要说话,却见云疏惊鸿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唐清砚雪说,把你的蚀力引到光网薄弱处,能加固光网。”
夜玄一愣,随即咬牙点头——他虽不认识唐清砚雪,却信任云疏惊鸿的判断。冰蓝脉力与暗紫蚀力同时涌动,顺着光网的纹路,朝着最薄弱的那处裂缝冲去。令人惊讶的是,蚀力刚触到裂缝,光网竟泛起一层暗紫的光晕,原本要崩裂的裂缝瞬间被稳住,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坚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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