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篮子掉落的声响,像一颗冷水泼进了滚油锅,瞬间惊醒了几乎要被刘寡妇那灼热情感熔化的尴尬场面。
廖奎猛地发力,挣脱了刘寡妇如同藤蔓般的怀抱,力道之大,让刘寡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她脸上那狂热的红潮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划被打断的慌乱和被撞破私情的羞耻,眼神躲闪,不敢看廖奎,更不敢看远处那个如同失了魂般的张小花。
“小花……”廖奎喉咙发干,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张小花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她咬得失去了血色。她深深地看了廖奎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难以置信的失望,还有一种廖奎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疏离。然后,她猛地转过身,像一只受了致命伤的幼鹿,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外的方向跑去,连地上那些沾了泥土的菜团子都顾不上了。
“小花!你等等!”廖奎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喊了一声。
但张小花跑得更快了,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和交错的小巷里。
廖奎停下脚步,看着张小花消失的方向,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又堵又闷。他知道,现在追上去解释,在对方情绪激动的时候,恐怕只会越描越黑。而且,刘寡妇还在这里……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还呆立在原地、脸色惨白的刘寡妇。
刘寡妇被他那从未有过的凌厉眼神看得浑身一颤,讷讷地想说些什么:“廖组长,俺……俺不是……”
“够了!”廖奎低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极度的疲惫,“刘淑芬同志!请你自重!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他说完,不再看刘寡妇那瞬间变得绝望和灰败的脸色,弯腰捡起地上那几个沾了土的菜团子,用手小心地拂去上面的灰尘,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小院走去,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僵硬和孤寂。
刘寡妇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张小花消失的方向,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地靠在了冰冷的稻草垛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她知道,她彻底没希望了。不仅没希望,可能还把廖奎心里那点因为那晚意外而产生的、或许存在的微弱怜悯,也彻底耗尽了。
廖奎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张小花那绝望冰冷的眼神和刘寡妇歇斯底里的表白。情感上的混乱让他心烦意乱,但即将到来的县交流会,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入虚拟训练场,一遍又一遍地模拟可能遇到的考核场景,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那些纷乱的情绪。
第二天,整个红星公社都弥漫在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气氛中。廖奎要去县里参加交流会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而公社内部,为了确保廖奎能够脱颖而出,李主任亲自拍板,决定在公社内部先搞一场“模拟考核”!评委阵容堪称豪华:省农科院的实习研究员谢薇(她特意推迟了返程日期)、公社主任李主任本人、以及被特意请来的、已经对廖奎手艺叹服不已的县食品站副站长老马(马站长对这个“忘年交”的后生很是看重)。
考核地点就设在打谷场,消息传出,几乎半个公社的人都跑来围观,比看文艺汇演还积极。人们踮着脚尖,伸长脖子,都想亲眼看看廖奎这位“公社之光”如何接受“专家会审”。
考核分为三个环节:诊断、估算、实操。
第一个环节:诊断。
谢薇亲自从养猪场里挑选了三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半大架子猪,牵到场地中央。
“廖奎同志,”谢薇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谨,“请你在不接触猪只的情况下,观察这三头猪,判断它们的健康状况,并指出可能存在的问题。”
这不接触的要求,明显是针对廖奎那个“懂猪语”的玄乎传闻,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仅凭观察就能洞察秋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廖奎身上。
廖奎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将【基础兽医诊断(被动)】技能催动到极致,目光如炬,仔细扫过三头猪。
他指向左边第一头:“这头,肠胃可能略有不适,眼神不够清亮,鼻镜偏干。”
指向中间那头:“这头,后蹄似乎有点不敢完全着力,可能蹄部有轻微损伤。”
指向右边那头:“这头……相对健康,但最近可能受到过惊吓,情绪不太稳定。”最后这句,带上了点【谛听术】被动捕捉到的、模糊的“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话音刚落,早就等在旁边的刘寡妇(她今天强打精神,依旧负责配合)和另一个饲养员立刻上前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左边那头确实有些消化不良,粪便略稀;中间那头蹄缝里确实卡了个小石子,已经红肿;右边那头,据饲养员回忆,昨天确实被突然窜过的野狗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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