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大亮,窗外传来了县城清晨特有的、稀疏的声响。廖奎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必须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开始新的一天。然而,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让他感觉脚步都有些虚浮。
老王头是第一个真正醒来的,他伸了个懒腰,鼾声戛然而止,随即精神抖擞地坐起身,看到廖奎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眼底带着明显的青黑,不由关切道:“奎子,起这么早?咋眼圈这么黑?昨儿个太高兴,没睡踏实?”
廖奎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点....认床。”他不敢多言,生怕露出马脚。
赵小深也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廖奎,也觉得他神色憔悴,不同于往日的精神头,但只当是连日劳累加上夺冠后精神松懈下来的正常反应。
三人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已是早上八点多。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尽快去食堂吃完早饭,然后搭乘公社派来的拖拉机返回。然而,当他们准备就绪,却发现关键人物谢薇迟迟没有出现。
“谢研究员呢?还没起?”老王头看了看天色,有些奇怪,“这可不像是谢研究员的作风,她一向最守时的。”
廖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强作镇定道:“可能.....昨天也累着了。”
又等了一刻钟,依旧不见谢薇房门有任何动静。老王头有些坐不住了,这拖拉机能等,回去的路远,可耽误不得。他走到谢薇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敲了敲门:“谢研究员?谢薇同志?该起了,咱们准备出发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老王头加重了力道,又敲了几下:“谢研究员?您没事吧?”
就在廖奎手心开始冒汗,几乎要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时,房间里终于传来一声带着浓重睡意和沙哑的回应:“...呵啊?谁?....哦,王同志....抱歉,我......我这就起。“
那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承受雨露滋润后的绵软,听在廖奎耳中,如同惊雷。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在房间里,挣扎着从凌乱的床铺上坐起,浑身酸痛无力的模样。
“没事没事,您慢慢起,我们在外面等您。”老王头松了口气,转身对廖奎和赵小深笑道,“看来谢研究员昨天是真高兴,也喝多了,睡过头了。”
附和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一等,又是将近一个小时。期间,老王头甚至怀疑谢薇是不是又睡过去了,想去再次敲门,被廖奎以“让谢研究员多休息会儿,不急”为由拦下了。廖奎的心情在焦虑、尴尬和一丝隐秘的担忧中反复煎熬。他既怕她出来后面临的尴尬局面,又担心她身体是否真的不适。
直到快十点,谢薇的房门才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她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身卡其布工装,头发尽力梳理得整齐,黑框眼镜也戴上了,试图重新武装起那份属于研究员的理性与冷静。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许多不同寻常的细节:她的脚步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虚浮和迟缓,不像平日那样利落;脸颊上虽然扑了点粉,却依旧能看出底色的苍白与疲惫,眼下的青黑比廖奎的还要明显几分;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神,透过镜片,虽然努力维持着平静,却难掩一丝深处的倦怠和....某种被彻底满足后的、水波荡漾般的柔媚。当她目光扫过廖奎时,那瞬间的闪烁和飞快移开,以及耳根悄然泛起的那抹红晕,更是将昨夜的真实暴露无遗。
“实在.....实在对不起大家,”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明显的沙哑,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我.....我昨晚可能有些着凉,头很沉,起晚了,耽误大家时间了。”
老王头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谢研究员您肯定是太辛苦了!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咱们这就去吃饭,然后马上出发!”
赵小深看着谢薇那明显不同于往常的状态,又瞥了一眼旁边眼神躲闪、神色极不自然的廖奎,心里的疑窦如同春草般疯长。这两人,一个疲惫不堪、步履蹒跚,一个魂不守舍、眼神飘忽,再加上这诡异的迟到....他几乎可以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但那个念头太过骇人,他不敢深想,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去食堂的路上,气氛变得格外微妙。老王头还在前面絮絮叨叨地关心着谢薇的身体,廖奎则低着头,刻意落后几步,几乎不敢与谢薇并肩。谢薇也只是简单地回应着老王头,声音始终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沙哑和疲惫。
早饭草草结束。当四人提着行李来到招待所门口,看到那台熟悉的、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破拖拉机时,新的问题出现了--如何上车。
拖拉机车斗不算高,但对于此刻双腿酸软、浑身无力的谢薇来说,却仿佛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她尝试了一下,手臂撑了几次,竟没能利索地爬上去,反而因为用力,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显然是牵动了身体的某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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