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流言蜚语,如同夏日里滋生的蚊蝇,驱之不散,却又难以造成实质的伤害,只是平添烦扰。谢薇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表面功夫上做得滴水不漏。她按照对父母的承诺,收拾了些日常用品,搬回了军区大院的家,白天按时上下班,晚上则尽量待在家里,扮演着一个听从父母劝告、与“问题学员”廖奎划清界限的乖女儿角色。
然而,暗地里,她与廖奎的联系从未中断。系统空间成了他们最隐秘的信使,一张张传递着关切、分析和鼓励的纸条,维系着两人在风暴中的默契与坚定。谢薇更是没有忘记【砍柴之王】的日常任务,这不仅关乎系统奖励,更是她保持体力、宣泄压力的一种方式。
这天是休息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大院里的白杨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谢薇换上一身半旧的、但洗得干净的劳动布衣裤,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提着一把有些年头的斧头,来到了大院后身那片堆放公共杂木和煤块的空地。这里平时少有人来,正是完成任务的绝佳场所。
她选中一段碗口粗、不知从哪里淘汰下来的废旧木料,将其竖立在厚重的树墩砧板上。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廖奎教她的发力技巧和系统灌输的肌肉记忆,腰腹核心收紧,双臂扬起,斧刃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与她那知性外表不符的凌厉,“咔嚓”一声,精准地劈入木料的纹理中心!
木屑飞溅,木柴应声裂成两半。
谢薇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这种纯粹的、依靠自身力量完成目标的感觉,让她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和内心的焦虑。她一下又一下地劈着,动作越来越流畅,斧起斧落间,带着一种独特的、充满力量的美感。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后背,勾勒出柔韧而健康的身体曲线。
就在她专注劈柴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谢薇动作一顿,警惕地回头,看到母亲萧雅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水壶。
“妈?”谢薇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萧雅姿走近,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劈得大小均匀的木柴,又落在女儿因为劳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上,以及那双原本白皙、此刻却可能磨出水泡的手上。她叹了口气,将水壶递过去:“喝点水,歇歇吧。大周末的,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儿来劈什么柴?大院后勤处又不是不供应劈好的柴火。”
谢薇接过水壶,拧开喝了几口温热的盐水,笑了笑:“没事,活动活动筋骨,出出汗舒服。总不能老是坐着,人都僵了。”
萧雅姿在她旁边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女儿这段时间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比以前更沉默,但也更……坚韧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独立和主见,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既陌生又心疼。尤其是最近,她仔细观察过女儿走路的姿态,以及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只有经历过情爱滋润的女人才会有的、混合着疲惫与满足的细微神态,再加上她之前动辄夜不归宿,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她不愿承认的事实——女儿恐怕早就和那个廖奎,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这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一旦传出去,名声就全毁了。
“薇薇,”萧雅姿斟酌着开口,语气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强硬,反而带着一种疲惫和无奈,“你跟妈说实话,你和那个廖奎……是不是已经……已经……”后面的话,她有些难以启齿。
谢薇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她早知道瞒不过精明的母亲,尤其是在自己几乎算是“半同居”之后,身体的变化和下意识的举止,很难完全掩饰。她垂下眼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妈,我心里有数。”
这句默认,让萧雅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怒火夹杂着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真想狠狠骂女儿一顿,可看到女儿那汗湿的鬓角和明显清瘦了些的脸颊,那些斥责的话又堵在了喉咙里。事已至此,骂又有什么用?
“你……你真是糊涂啊!”萧雅姿最终只能痛心疾首地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万一他……他那个事情是真的,你以后怎么办?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妈,”谢薇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廖奎不是那样的人。他或许有些小聪明,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有他的底线。这明显是有人眼红他故意陷害他。”
“你就那么信他?”萧雅姿看着女儿眼中不容置疑的信任,心情复杂。
“我信。”谢薇回答得斩钉截铁,“就像我信我自己一样。”
萧雅姿沉默了。女儿的这种信任,近乎盲目,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知道,再劝分开,恐怕只会将女儿推得更远。
这时,父亲谢广安也背着手踱步走了过来。他显然是寻着萧雅姿来的,看到满地劈好的木柴和女儿劳动后的样子,威严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当然也看出了女儿的某些变化,作为军人,他观察力更为敏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